已经一个月没交房租了,这几天房东太太每天都打电话催缴。她本来就不是容易说话的人,态度愈发尖酸刻薄。距离下一次开工资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原籽温难以预测自己还能不能在《evangel》挣扎这么久。
原籽温想为柏晨开口辩解两句,可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说他好的话来。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他最近也开始找工作了。”
苏黎裳轻轻地笑了,这个笑容让原籽温如坐针毡。
“这样吧,周末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类似的话苏黎裳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原籽温却一次也没应邀。她确实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
苏黎裳见她心不在焉,不禁蹙眉,“你看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说初中的时候,你也是班花。”
她不提,原籽温都不记得了——那个出类拔萃,光芒四射的自己。
原籽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明眸善昧,嘴唇削薄,鼻梁高挺,依旧是这么具有侵略性的五官,这么让人*蚀骨的容颜,美得嚣张跋扈,旁若无人。
“你该不会还惦念着安家路吧?”苏黎裳忽然说。
“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追问令原籽温措手不及,只觉心脏猝然加快跳动,耳根发烫。
这是个有如禁忌的名字。
“当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男人真是害人不浅。”苏黎裳对安家路的差评程度不亚于柏晨,总之原籽温喜欢过的男人她通通看不上眼。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原籽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黎裳意兴阑珊,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良久,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原籽温面前,“先把房租交了。”
原籽温立刻回绝,“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
“哪是给你的,要还的。”
“那也不行。”
两人相互推搡之间,原籽温一不留神碰掉了桌上的咖啡杯。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西餐厅里格外刺耳,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籽温顿时愣住,“……对不起。”
苏黎裳还维持着将信封推出去的姿势,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原籽温,泛起讥诮的冷笑,“你这是干什么,嫌我的钱脏吗?”
原籽温急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走过来,迅速清理着地上的咖啡渍和碎片。
“这个咖啡杯记在我的账上。”苏黎裳自然而然地说。
原籽温没办法和她抢着买单,miss是本城最高档的西餐厅之一。
服务员离开后,苏黎裳慢条斯理地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咖啡。浓香袅袅升腾而起,她精致的脸在朦胧的热气中显得有些不真切。
她说:“籽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现实点?你画漫画也有六年了,抿心自问,你在这方面的才能到底有多少?这六年来你试过参加比赛,杂志连载,网站投稿,发微博,结果一直都没什么读者和人气,得到的那点稿酬连水电费也交不起。”
“你白天上班忙不停,通宵熬夜画漫画,柏晨又伸手向你要钱,就快把你整个人逼垮了。我们已经二十五岁了,女人的青春没有多少年了,难道你想自己到了三十岁还是一无所有吗?这是一个功利性的社会,没人在乎你付出过多少,大家看中的只是结果。”
原籽温抽动着嘴角,刚想说什么,苏黎裳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瞬间弯起嘴角,拿捏着腔调谈笑风生。
“我还有事要先走,你想吃什么再叫,记我账就行。”
四目相对间,苏黎裳发现原籽温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说:“黎裳,你还记得自己的梦想吗?”
苏黎裳有一刹那的错愕,但很快她就自嘲般地笑了,“我倒希望自己一直都像现在这么清醒,要不是以前我心气太高,完全可以跟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
她整理好衣服站起身,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昨天唐娅婷还给我打电话了,说有时间一定要出来聚聚,那么久没联系都生分了。”
苏黎裳还在剧组当群演那会儿,不知道听过多少来自唐娅婷的冷嘲热讽,什么“不是长得漂亮就能当女主角,得看有没有那个命”,“一年跑了几十个剧组连句台词也没有”。如今苏黎裳今非昔比,唐娅婷对她的态度也跟着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热情如春风,比亲姐妹还亲。
虽然原籽温并没有明说是唐娅婷陷害自己,但聪明如苏黎裳,早就猜到了。
“你也不希望一直被唐娅婷那种人压制着吧?籽温,你必须明白,梦想是好,却不能让你洗上热水澡。”
直到苏黎裳离开良久,原籽温才探出头,向窗外望去。
灯光璀璨的街边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一名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亲密地将苏黎裳揽入怀中。原籽温记得,这个男人比她们大二十岁。
她想起初中的时候,苏黎裳曾是学校里最骄傲的女生。追求她的男生从教室门口可以排到校门口,个个为博红颜一笑绞尽脑汁,偏偏她一个也不感兴趣。
苏黎裳的梦想是当演员,只是在她一个花瓶将想要对自己潜规则的导演砸进医院后,她的演艺梦想就基本结束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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