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蛮容易。”松了一口气，算作答应。
微婉露出更加得意的笑。“还没到有趣的地方呢。”
她事先做足功课，编辑了一份相当华美的酒品清单。铜版纸打印出来，裱的漂漂亮亮。安东尼狐疑的问她要做什么，她骄傲大方的宣布了17分的奇迹。上帝保佑她的老管家，他开心摇晃的一如风中即将倒伏的芦苇。
她将酒单递过去。
“你来选一种酒吧。”
皱着眉头翻开了这份封面题为“vivien调洒大全”的精美画册。他定睛看她，“你知道‘酒’字里面该是有一横的对吗？”
微婉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窘的满脸通红，“我……我的中文没那么好……”。事实上，她试着用中文来写整本调酒册，但最终犯懒。幸而是她见过的法语最好的中国人，行得通。
他没有再深究她蹩脚的汉字水平。“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有朋友开酒廊。”微婉不眨眼睛的撒谎。
翻的极为缓慢，显然他试图琢磨陌生名词代表的含义。“这里面一半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微婉偏了头，见他正细细的打量“grandmarnier（柑曼怡）”这个词组。她发觉自己没办法解释这些液体，她只能在调出酒后，让它们自己来表达各自的内涵。
“随便选一个好了。……只看酒的名称。”
选酒是个很有趣的过程。她说的并不是观色泽或闻香气那些文雅范儿，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从人选的酒来看他们的性格。
比如说，怡风喜欢的abewonder（绝对奇迹）。香草，白巧克力，柠檬汁，樱桃。怡风的表里如一，都是温柔细腻。姐姐无疑最爱granda（豪华玛格丽塔），银特基拉与金万力，不金碧辉煌的也不是微笑女王汪凌茜。至于哥哥，她一直不确定。比较靠谱的推测介于flaan（曼哈顿）之间，都是最最经典的简约搭配。他一向不喜欢花里胡哨，或者，“毫无意义的乱添东西”。
丹尼喜欢b（糖衣炮弹），金黄色的液体，气泡璨如星钻，同时延伸童趣与浪漫。
最后，她和毅凡的最爱，同是e（战争与和平）。
不知会选什么。
她眼见着他前前后后翻了好多遍，认真研究每个字母，想做最周全的决定。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在他盯视e良久之时，大感忐忑。
希望他不要选这个，她不想跟别的男人分享这一味。
所幸，在30秒的权衡之后，从容翻到了下一页。他做了决定。
“就这个吧。”
微婉接过酒册，有种屏息接受神谕的感觉。第一个吻会告诉一个女孩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同时也坚信，一个人选的酒，如同她在佛祖面前为他摇下的第一根签。
她闭目片刻。
直到对面的人感到奇怪。“这是在干嘛？”
她睁开眼睛，定睛去看的选择。
那一瞬间，她做不出任何表情。酒册中的二十几种，她每一种都倾注了同样的心力去诠释，认为他有可能选到任何一种。但眼睁睁看着他做出的选择，她忽而发觉，是了，只有可能是这个。就好像是专门为他而生。她真是太蠢了，他怎么可能去选别个？
swallow’sdive.
云燕之潜。
“这个看起来不错。”
此刻看着她。那眼睛让她想起岩石杯中，摇晃过的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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