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奢厉强忍着细长虫的噬咬,强忍着窒息而又呛水的大脑痛感,努力调整着身体的平衡。
他想象自己是一根轻软而又中空的稻草,正被巨浪卷在漩涡之中,企求巨浪施以仁慈之手,能将他的躯体托出水面,重见天日。
如果没有了实力,那便只能靠臆力。
奢厉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无力操纵自己的躯体,还好有阿蚩在。
奢厉唯一的意识便是,他还活着,他的头脑还像炸裂般地疼痛着,只要他强忍着,便可以渡过这个难关了。
眼睁睁地,奢厉看着自己的胳膊毫无根据地动着,一点点地向上方的光点处移动。
怎么出的水面,奢厉是不知道的,待他再醒转之时,便只看到於菟那渴求的眼神。
他向胸口一看,忠恕鱼正站在他的胸口前,一点点帮他挤压着腹中的积水。
活过来了!——奢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被残留在脑边那炸裂的痛感唤得清醒了。
谢谢你!——奢厉在脑中向阿蚩道谢。
……——阿蚩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悠悠地点点头。
阿蚩,多亏了你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奢厉看着脑中阿蚩那冷冷的表情,继而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阿蚩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意思?——奢厉不解地问。
我的龙须已经被施放到了梼杌身上。——阿蚩说,你的宿脉早已解除,我不会再纠缠着你了。
奢厉这才想起先前在铁笼地牢之中,於菟将他后脖梗的龙须拔出,不仅使他恢复了宿脉的灵力,而且将那龙须钉入了梼杌的掌中。
奢厉怅然若失地说,这么说,你要去梼杌那里了?
我……没想好。——阿蚩说,要不然我不会在你的身体里呆到现在。
可是,你不去找你那根龙须吗?——奢厉疑惑地问。
我早想明白了,之前附身于你,乃是怨气所致,那根龙须只是我能附身之因,而现在梼杌手上的龙须并非与我结怨所致,所以,去不去那里倒也无妨,说白了,那根龙须现在早已成为我的身外之物了。——阿蚩慢条斯理地解释。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一直呆在我身体里好了。——奢厉丝毫不吝自己的身体,大方地说道,我们共用一个身体,这样也挺好的,关键时刻你还能救我一命。
我想恐怕以后不会了。——阿蚩摇摇头说,现在你体内已经没有了龙须,我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附的灵根,在你体内能起到的作用已是微乎其微,所以,我只有另托他附,自行修身,方可有其他生机,否则……
否则怎样?——奢厉连忙追问。
否则,你的身体倘若再遭遇什么变故,我定会魂飞魄散。——阿蚩说。
奢厉听了,一惊,连忙说,既然这样,你有什么要求,能帮到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阿蚩陷入了沉默。
正在这时,奢厉听到了眼前於菟呼唤他的声音,奢厉!你醒醒!
奢厉这才从脑中的世界中移出魂来,看见於菟不住地摇晃着他的脑袋,呼唤着他的名字。
奢厉长舒一口气,怔怔地看着於菟,说道,别摇了,好晕。
於菟擦了擦额前的汗珠,说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水呛得找不到魂了呢!这么长的时间,都跟失了魂似的。
奢厉悠悠地坐了起来,也不向她解释,说道,我这不是好了吗?
你们能上来,真是万幸啊!——忠恕鱼在一旁搀扶着依然惊魂未定的憋怤鸟。
你们又是怎样上来的?——奢厉看着那个黑色的蛇头,不解地问。
不知怎么的,那水位忽然上升,我们就被冲出来了。——於菟点点头说。
奢厉这才明白,那肉瘤将蛇腹里突然注满水,那蛇腹和尾和头分别朝向不同的空间,他和憋怤鸟处于蛇尾方向,自然是被冲向蛇尾,而於菟和忠恕鱼处于蛇头方向,当然是被冲向蛇头了,只不过蛇尾是条死路,水满了没地方呼吸,蛇头是条活路,自然他们会无恙了。
奢厉想明白了这黑蛇腹中水位的装置原理,轻轻地点点头,依然在暗中点点头,在脑中感谢阿蚩。
阿蚩你还在吗?——奢厉问。
在。——阿蚩说,你不用担心,我走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奢厉欣慰地说,谢谢你。我想你还是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再决定你去哪里吧,一来我是舍不得你的,二来,不知前方还有什么凶险,我还得靠你帮我化险为夷呢!
奢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求。
好吧。——阿蚩也默默地点点头。
在阿蚩默默点头的那一瞬间,奢厉竟然从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便是,阿蚩由于缺少在龙须灵根,不能再灵活地帮他掌管身体,如果再出现凶险,恐怕阿蚩也无能为力了。正是因为这个,阿蚩才决定要离开奢厉身体的。因为,他不想这样无能为力地被奢厉拖累得魂飞魄散,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无能为力地看着奢厉送死。
奢厉知道这正是阿蚩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和阿蚩用的同一身体,所以自然二者心灵相通。
奢厉知道了个中深意,深吸一口气,不再说一句话。
这样看来,这个黑蛇便不是通路了。——忠恕鱼摊着若干个触角说。
你觉得接下来是哪个呢?——於菟问奢厉。
奢厉这下又犯难了,虽然证明了黑蛇的尾端是死路一条,但是这个却差点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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