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明媚的、爽朗的沁水公主,在经历国破家亡之后,已经是从云端跌落到地面上,却又被哥哥再次抓回去囚禁,往泥泞深处折磨她。
即便后来宇文极救出了她,也没有照顾好她,因为男人的那点私心和贪念,将她置于更加难堪的境地。她不停的欺骗她自己,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架不住心不听话,最终选择了出逃。
或许,霜城一个人生活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端木雍容闭上眼睛,心底是说不出的惋惜、心痛和懊悔,因为身上受了伤失血,加上一路马车颠簸的疲倦涌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好像睡醒了,睁眼不见了慕容沅,于是下床走了出去。
庭院里,宇文极和慕容沅站在花树下面,携手并肩,两人有说有笑的。
“是上头那支吗?”
“对,并蒂的。”慕容沅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衫,月白裙,清清爽爽的,抬手指向一支并蒂花,欢呼道:“好呀,你给我戴在头上。”
宇文极将那朵并蒂花插在她的鬓角,花儿娇艳,人比花更娇,两人浓情蜜意的互相对望,金童玉女一般的赏心悦目。慕容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犹如一轮弯弯新月,闪着星辉,“阿兰若,你对我真好。”
“小羽……”端木雍容大步流星走了下去,梦中不辨真伪,失去理智,伸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个空,连一片衣袖都没有抓住。
慕容沅藏在宇文极的身后,看着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宇文极伸手搂她在怀,得意笑道:“阿沅终归是我的女人,而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最终都是注定要被遗忘的。”
“将军,将军……”
“唔!”端木雍容猛地苏醒过来,满头大汗。
慕容沅见他出汗了,顾不上询问做了什么梦,高兴的摸了摸,“太好了,只要出汗就会退烧。”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不由一怔,“将军……”
“小羽,你将来会忘了我吗?”
这句话,在端木雍容的嘴边盘旋良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将军……?”慕容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敢动,担心的看着他,“对了,你刚才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端木雍容缓缓松开了手,勾起嘴角,“对,做了一个噩梦。”
----没关系,不会让你忘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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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雍容的烧热终于退了。
行程再次往前推进,离东羌的边境越来越近,越过边境关隘,就是霜城,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端木雍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身上的伤没有痊愈,也不放在心上,每天打起精神陪慕容沅,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旅程。
半道休息的时候,端木雍容还亲自动手打了一些野味。一面自己动手烤山鸡,一面说起过往的趣事,笑道:“有次跟聂老四他们被困在山林,因为人少,不敢贸然突围送死,所以好几天只能打野味吃,手艺都练出来了。”
慕容沅在旁边替他递油,递盐,一直听他说话。
“你等着。”端木雍容不是俊美的那种类型,但五官端正大气,开怀大笑时,有一种阳刚男儿的爽朗,“今天我要给你好好露一手,叫你刮目相看。”
慕容沅轻轻点头,“好。”
端木雍容不停的忙活着,过了一会儿,切下来一个鸡翅,递给她,不解笑道:“不懂你们女人,不爱吃肉,爱啃骨头,倒也不嫌费劲儿。”清风幽幽,吹得他的袍角鼓鼓舞动,配合散漫坐姿,颇有几分豪放不羁的模样。
慕容沅看着眼前黑眸如夜的男子,冷静沉毅,却又笑容爽朗。
“不尝尝?”端木雍容挑眉问道。
慕容沅轻轻咬了一口,脆脆的、酥酥的,外焦里嫩,手艺的确很是不错,小小声赞了一句,“不错,嗯……,很不错。”
在自己那天哭过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那些过往,那些爱恨情仇,每天都是率性洒脱的陪着自己,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尽量营造轻松的气氛。
他努力做到最好,而自己,心情也确实跟着放松下来。
微风吹来,弄得发丝一缕一缕飘飞,抬手掠了一下,挂在耳朵后面,然后向四处环顾了一圈儿。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地上有翠绿小草,还有零星的小野花点缀,粉色、黄色、浅紫,耳畔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声,风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是那么清幽静谧。
在国破家亡之后,自己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安宁过,好像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怎么发起呆来?”端木雍容看着她笑问。
慕容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对自己情深义重,岂是一句“谢谢你”就够了的?此生难报君恩,无以言谢。
端木雍容黯然道:“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慕容沅的心里也不好受,不是恋人分开的难受,而是亏欠他太多,但却无法偿还的难受,至于感情……,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回了大秦,将来肯定会娶一个好妻子,娶一个全心全意关心他的姑娘。
不论如何,都与自己无关了。
而这些天以来,一路在他的陪伴之下,自己也想了很多。他很好,自己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也不能再和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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