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脸色一片阴沉似雨,微眯双眼,推算整个事件里阴谋诡计,以及分析各种可能性,金銮殿来回踱步一百零八圈儿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把大老婆、小老婆,儿子、女儿们全部叫来,开一个审判会。
武帝和郗皇后隔了一张桌子,并列坐大殿中间,左边依次是玉贵妃、葛嫔、傅婕妤、虞美人,右边依次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代王,刚好一边四个,十分对称。
至于阿沅,则享受特别待遇坐皇帝跟前。
而隆庆公主,还上官太后懿慈宫禁足一百天,皇帝不传,皇后也没敢提起她来,今儿明显是出了大事,女儿那样爆炭一样性子,不来也好。
武帝开口道:“把陈嬷嬷押上来。”
缪逊拍了拍手,陈嬷嬷已经被弄得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伏地上,哆哆嗦嗦,旁边还有两个慎刑司宫人看押。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阿沅坐皇帝爹跟前小凳子上,小小声,代替众人问了一句,“父皇,咱们这是要开堂问审吗?”
“小阿沅说对了。”武帝面对小女儿时候,总是和颜悦色,示意她好好听着别出声儿,然后一转脸,便是神色肃杀,“缪逊你来说。”
“是。”缪逊声音清晰,说道:“昨儿学堂时候,宫女芹香负责分发文房四宝,她发给周小姐纸上面,有猫儿爪子印,当时三公主也是场,从头到尾见到了这件事。”
阿沅脆声道:“有人知道我怕猫儿,想吓我,不过没有吓到。”
众人听了,各自脸色都有点丰富。
缪逊又道:“虽然没有吓到三公主,但却吓到了周小姐,吃了惊,还专门请了太医过去。三公主听到消息过去看望,一直陪到天黑,等周小姐醒来才离开凤栖宫……”
阿沅一脸惆怅之色,抑扬顿挫道:“只有确认了宛宛没事,我才放心呐。”
众人脸色越发五彩斑斓起来。
尤其是郗皇后脸色,变化微妙、十分玄奥,----什么确认了宛宛没事才放心?!小丫头满嘴胡说八道,昨天分明就是故意赖那儿不走,折磨宛宛,憋得她脸色通红好不可怜,不知道是谁教损招儿!
郗皇后满心厌恶,可是当着人前,却不好跟一个小萝莉计较,反倒要强撑出一抹笑容,夸赞道:“是啊,阿沅越来越懂事了。”
心下暗暗咽了一大口恶气。
缪逊接着道:“本来若只是有人捣个乱子,就这么了了。偏生有些人不肯善罢甘休,存了黑心,居然三公主晚上回去路上,又放了一只弄伤猫儿,鬼哭狼嚎继续吓她。”
“哼!”武帝接话道:“幸亏老六反应机敏,不但护住了妹妹,还把暗地捣鬼芹香给抓住了。”话锋一转,并不提芹香当时已死事,“可是芹香去了慎刑司以后,却有人要杀她灭口!”
整个事件起始经过已经明了,众人各自一番思量。
靖惠太子抢先怒道:“是谁这么坏?阿沅年纪那么小,居然几次三番想要吓坏她?”他问:“父皇,可抓到了那个杀人灭口黑手?问一问,到底是谁背后指使!”
武帝深深看了他一眼。
皇后长子早夭以后,好几年都没有身孕,葛嫔等人也没有生下儿子,不得已……,二房才从三房过继了一个儿子。后来又过了十几年,河间王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娶妻生子,皇后才又生下靖惠太子。
因为得晚、不容易,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完完全全就是后宅妇人养出来公子哥。往好了听,可以说是仁厚和善,实际上,性子十分绵软,丝毫没有杀伐决断气魄。
每每想到此处,自己都忍不住一阵惋惜懊悔。
“父皇。”靖惠太子等了一会儿,又问:“那人到底是谁?”
武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自己沉默,难道不是已经说明和皇后有关吗?这个天真儿子,还傻乎乎一直追问。
指了指陈嬷嬷,叹气道:“你自己问吧。”
靖惠太子终于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已经问了两遍,总不能就此打住,只得朝陈嬷嬷问道:“是谁指使你?”
陈嬷嬷还是那一套说辞,哭哭啼啼,“是皇后娘娘收买了奴婢,让奴婢去慎刑司贿赂宫人,然后好杀了芹香灭口。”
“你胡说!”靖惠太子闻言大怒,但他养得矜贵,骂人脏话是不会,只是气得发抖,“不许造谣!攀诬中宫皇后乃是死罪!”
陈嬷嬷哭道:“奴婢不敢撒谎。”
郗皇后冷冷看向她,质问道:“你这狗奴才,本宫何曾指使过你做什么?你红口白牙攀诬,有何凭证?!”继而看向葛嫔,“本宫没有记错话,她是你景阳宫奴才吧。”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葛嫔一脸震惊之色,“她是我景阳宫奴才不错,但是……,嫔妾可没有指使她做过什么!难道皇后娘娘意思,是嫔妾唆使了什么暧昧?”
豫王四平八稳坐着,淡淡接话,“若是陈嬷嬷没有被严刑逼供,不说清楚话,人人都知道她是景阳宫人,可就都以为是景阳宫做手脚了。”
靖惠太子脸色不好看,“二皇兄你意思,是有人借机陷害景阳宫?”陈嬷嬷又招供,说是皇后娘娘指使,“是说母后?!”
豫王今年三十多了,加上性子本就稳重,眼见兄弟已经炸了毛,说话声音还是不疾不徐,“太子殿下,我可没有那样说,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抬头看向皇帝,“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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