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想过,却又有两个少女相携而来,眼带好奇,与孙氏招呼:“大姐自嫁了,也不与我们一道了。这是大姐妹妹?”孙氏道:“是哩。这是洪御史家大姐,这是我婆家六姐、七姐。”又与这三个道:“这是义安侯家三姐、四姐。”义安侯董家,这些日来也颇难安。玉姐含笑与她们问好,她姐妹两个一个拉着玉姐一只手儿,问长问短,又问江州情状。
玉姐笑道:“那处故乡,若问我时,只有说好。”三姐便笑:“见着你,可见那处真个是好。”
外头女人堆里却是另一番模样儿。秀英早觉有人看着她,也只作不知,与申氏一处,又与钟家夫人说话。权作陪丈夫上峰娘子交际。不多时,钟夫人往见旁客,便有人也来与秀英说话。
因说京中事,且不说洪谦事,只说谁个家中小郎要相看娶媳妇儿,便渐次说到如何相看媳妇。内中有一个失言,顺口便说到朱洁身上,说她家教好,段氏好等等。实是这京中妇人提起,十有□也会说到段氏身上,确是个有本事人,家里也安顺——如何不提?便似说到少年才子,那谢令安便要中一回枪一般。
秀英一撇嘴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哩。”座都是官娘子,也有些儿城府,然若洪谦真个是朱沛,那便真是“忘祖”,且听闻,义安侯府等处,也蠢蠢欲动,往他家看。有些人丈夫昔年也与朱沛一道轻狂过,回来都说,真个像,虽隔十余年,然朱沛那颗痣还是那个样儿。
便有不愤之人,细说段氏之好,又说她实对得起头前义安侯家董氏,指洪谦便是朱沛云去。
秀英将两条眉毛一竖,怒道:“你若有个儿子,好闹出个未婚生子来?大张旗鼓生怕人不知?你有个闺女,肯嫁个未婚先有奸生子人儿?这还好哩?听说那家有个哑巴儿子,直捂到十八岁上成亲,都无人知晓是个残疾哩。怎地这个便出来了?天下有这般贤良母亲否?还好人哩!”
“是拜前头人哩,一天去三回,早上说‘我儿子比你好哩’,晌午说‘你儿子今日去外头鬼混,我与他钱哩’,晚间便说‘我弄来个孩子说是他奸生子,带家中养大了,看谁家肯把好闺女嫁与’,你说有趣不有趣?”
“贤良人是甚样儿?儿女都养好。似这个,弄坏人家嫡长之子,即将庶出养好来做牌坊,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呐!那头有手有脚个人不见了一月,不想他何时回来,便急匆匆不知从哪里弄个大肚子来充数儿,播种儿还未吭气哩,她就笃定人不会回来说这不是他家孩子?她怎知人就不会回来哩?莫不是叫她害死了罢?!”
“这等奸人说出来我家官人似他家人,你也肯信?莫不是天热没得凉茶吃,热得发昏了罢?”
众官娘子也有寻常百姓出身,夫荣妻贵,也有口舌伶俐从不饶人,却不想秀英一张嘴这般厉害,说话这般吓人。一想那段氏对着个牌位说话,便不寒而栗。
钟夫人已听着了,也不好拦。她宴客,也是千挑万选,请了洪家便未邀朱家,也想次后悄留了秀英来说话,问个端底。哪料姐儿们那处来报,说是朱三姐儿死活央了个好友,溜将进来。董家亦有两姐妹,也是悄悄儿随了人来,人都来了,又不好真个将小姑娘赶将出去。她恐那头出事,便抽身去看。哪知姐儿们倒平和,这头娘子们先发作了?
钟夫人也想,这段氏恐真个不如面上那般好,然而是人便会人云易云,往日不多想。且皇后亦是继室,与东宫不睦,谁个没事拿这个胡乱说事?皇后容易对付,太后却不好说话。正要打一圆场时,那头叫秀英说着了娘子也是个急性儿,便道:“你如何将人心想得这般坏?不定人不是那样,是你心思阴暗哩。”
秀英啐了一口道:“那天下青天、刑部尚书,审阴断阳官儿,便都该下十八层地狱里滚油锅哩,谁个叫他们看破鬼蜮伎俩破那些个冤枉、凶杀、构陷案来?”
钟夫人走来道:“说甚哩,这般热闹?”秀英笑道:“不过说些京中谈资。”除开叫秀英扫了脸面那一个,旁人都想,许真是这个理儿。众人皆是内宅妇人,于这些事上头是热心,越想越是。一个后母,布下狠毒之局,隐藏得又好,总比一个不孝子有嚼头得多。纵是官娘子们,也忍不住回去要与人说。
内中那个替段氏出头,既是义愤,也是与段氏平素相好,此时心中不是滋味,又想必要寻个时候往朱家问一问段氏才好。
众人却不敢得罪秀英了,一是她一张利口,二是因洪谦究竟是不是朱沛实不好查验。若是,那是人家家事,朱沛有错,照秀英说,这段氏也不贤良,明晃晃朱家瑜哥儿长到十五、六岁,确是段氏做得不对,不该是那样一个谨慎人做出事体。若不是,便是与洪谦强安上一双父母,又拿这强安来父母骂他,岂不招人恨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钟夫人也不点评,只招呼众人看花儿。段氏不良名声,却传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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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妇人里事还未了,那头洪谦看热闹不怕事大,具一本,请召还沈氏。官家见他提议,立时便允了,却将这遍寻沈氏文告取将出来,沈家子氏是耳有红痣,手有疤痕。便有许多人望着洪谦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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