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像潮湿的海藻一样披散在肩头后背,浓密纤长,她的嘴唇颜色极淡,几近透明,轻轻翕动,唱着一谁都听不懂的魅惑的歌。
朱烨感觉那歌声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样伸进了他的身体,捏住了他的心脏,缓慢地收紧,再收紧,让他痛不可挡,他捂住耳朵,想要抵制那声音,却完全没办法阻止它钻进自己的耳朵。
蛇尾少女似乎没想到他能撑这么久,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随即双眉一竖,眼中戾气大涨,提高声音唱起了一更加婉转的曲子。
不能让她继续下去……朱烨胸口剧痛,全部内脏像是被那只手拧拉搓揉,分分钟都要碎成血肉,他强忍痛苦握紧巫剑,口中念出一串巫咒,右手一挥——
“呛——”一声锐响,一道赤红的光从巫剑剑锋上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妖皇,妖皇没想到他还有余力反抗,闪身不及,被红光扫中左臂,划断了好几片鳞片。
妖皇秀眉微蹙,嘴角浮上淡淡的怒气,她口中的歌声顿了一下,继而越响亮地唱了起来,尾音之尖利让朱烨身后的玻璃门都产生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咄!”一声怒斥从楼下传来,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忽然往妖皇袭去,是牙兽,他以真身闯入妖皇护体的紫雾,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试图咬住她的蛇尾。
妖皇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右臂一挥,一道凌冽的寒风便卷起了牙兽,将他甩出了七八米远。牙兽在花圃里打了好几个滚才站住了,面对妖皇双肩耸起,口中出威胁的唬声。
妖皇半垂的眼皮慢慢抬起,紫色双眸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仿佛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能将任何与她注视的人吸入其中,坠入无底深渊。她修长的双臂缓缓抬起,望天张开,尖尖的指甲像盛开的兰花,在暗夜中闪着淡淡的荧光,她深吸一口气,在身体深处吟哦出一声言语无法形容的调子,含混不清,却无比尖锐,几乎能刺穿人类的耳膜。
“吼!”牙兽大吼一声,试图破坏她的腔调,却完全被她高亢的声音掩盖,语声未落,便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斥!”朱烨竭尽全身之力,将巫修凝聚在右手的巫剑,挥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红光穿透了妖皇的音障,却没能伤到她本尊,只削断了她鬓边一缕长。
妖皇脸上现出迷蒙的微笑,嘲弄地看着朱烨,高音猛然拔高——
“呀——破!”一声稚嫩的怒斥,随着喊声,小葵花迈着小短腿飞赶到,一个鱼跃跳到台阶下,双足刚刚落地,一道绿光便在他脚下闪了出来。
仿佛一粒石子丢进水面,无数碧绿的涟漪以小葵花为中心荡漾开来,墨斛留下的法阵被激,整个前楼都被笼罩在了淡淡的绿光里。
砂爷在睡梦中被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孙子从床上拖了起来,一路跟着小家伙从卧室飞奔到前院,脚底下还踩着拖鞋,连拐杖都没有拿。
“这、这是怎么回事?”砂爷惊呆了,瞠目结舌看着庭院里弥漫的紫雾,以及的蛇尾少女。
“阿烨!”砂爷看到站在楼上露台里的朱烨,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这个怪物是什么东西……啊!还有黑豹!天哪!你们在搞什么?变装派对吗?黑豹哪里来的?!”
朱烨无暇回答父亲的问话,趁着妖皇歌声停顿的功夫,拄着露台围栏一跃而下,拉着父亲冲进小葵花启动的法阵里,道:“爸,什么都别问,跟紧小葵花,不要离开他身边。”
砂爷目瞪口呆看着脚下光带一般的绿色涟漪,嘴巴惊得都合不拢了,扎煞着双手自言自语:“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保镖呢……朱墨呢?”
没人回答他的问话,小葵花一脸严肃地看着不远处正蓄力开唱的妖皇,嘟着嘴快念动着墨斛教给他的咒语,两个肉呼呼的小拳头紧紧捏着,双脚稳稳踏住法阵中心。
“他、他、他在念什么?”砂爷担心地看着小葵花,想碰他,又被他身上正散出的丝丝白雾吓住了,焦急地问朱烨,“这孩子怎么了?他为什么在散气儿……”
砂爷话音未落,妖皇再次动了攻击,她双臂伸直望天,头颅高昂,修长的脖颈喉头轻轻蠕动,口中唱出一令人心碎的歌曲。
“嗷呜——”牙兽先抵挡不住她的声音,后退,再后退,四肢一软趴倒在地,双耳双眼流出殷红的血渍。
“安德鲁!”阿贵从房中冲了出来,朱烨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拦腰抱住,拖进了法阵当中:“别过去,她会杀了你!”
“安德鲁!牙兽!”阿贵大吼一声,努力想要摆脱朱烨的钳制,却被妖皇歌声的余音击中,“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软软跪倒在地。
“该死的!”朱烨虽然身在法阵之中,胸口依旧憋闷的要命,用尽全力才能控制翻腾的血气,半拖半抱着将阿贵放倒在小葵花身后,深吸一口气,握着巫剑往牙兽跑去。
“爹!”小葵花大叫一声,拔腿就要跟着他跑,朱烨吼道:“稳住法阵,保护爷爷,我去救牙兽!”
小葵花本来已经抬起了一只脚,听了他的话又稳稳落下,大眼睛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接近牙兽,挥舞巫剑将他惊醒,才稍微放下心来,专心抵抗妖皇的歌声。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砂爷三观整个都碎了,晚饭的时候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支持儿子搞基的问题,隔了几个小时,已经开始担心世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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