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短发吧,他戴着帽子,没有看清呢。”流浪艺人不好意思地道,推了推鼻梁上眼镜架,“我是深度近视,抱歉。”
“不,没关系。”才仅仅十个月而已,他应该没这么回来,而且不会这种地方出现……朱烨自嘲地想,自己大概真是要疯掉了吧,居然什么都能想到他身上。
“先生,先生,您大衣。”咖啡店侍者跑了过来,臂弯里搭着他风衣,大约是怕他吃霸王餐,跑得气喘吁吁,朱烨忙道谢,接过风衣,掏出钱夹结账、给小费。侍者和流浪艺人先后离去,路边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心里空落落,又有点飘渺期待,朱烨路边站了一会,本来要去黄金海岸看看夜景,此刻完全没了兴致,便沿街继续往前走,打算打个车回酒店。
“先生,先生。”一个穿着蓬蓬裙小女孩跑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大杯子,漂亮大眼睛看着他,“给您。”
“唔,谢谢。”朱烨接过杯子,认得那是当地一种消食润肺饮品,跟中国冰糖雪梨差不多,大多沿街叫卖,以为这孩子只是兜售饮品,便掏出硬币递给她。
“已经给过钱啦。”小女孩摇摇手,“一位叔叔让我给你送来,他说您吃太多了会胃痛哦。”
“叔叔?”朱烨端着杯子四下寻找,“哪里。”
“那里。”小女孩指了指街对面一个卖饮品小摊子,继而惊奇道,“咦,不见了呢。”
朱烨不明所以,仍旧将硬币递给小女孩:“谢谢你,给你小费。”
“谢谢您。”小女孩跟他道谢,蹦蹦跳跳回到了摊位前,给他挥挥手,露出灿烂笑容。
“枕边无人眠”,再加上一杯特饮,朱烨开始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摸了摸口袋里枪,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酒店不过八点,朱烨询问了前台,收到一份来自客户函件,除此之外再无异样,乘电梯上楼,走过走廊,刷卡开门,忽然愣了。
下午离开时候,这里明明干净整洁,一无所有,此时此刻,却堆满了大捧大捧玫瑰,茶几、书桌、斗柜……连床上都摆满了娇艳欲滴花朵。
怎么回事?朱烨下意识退了出去,抬头看看门牌,没错,关门再打开,不是幻觉,花都。
送错了?恶作剧?阴谋?万千猜想瞬间闪过朱烨脑海,他镇定了一下,反手关门,将风衣搭左臂,右手伸进裤袋,握住了枪柄。
踩着松软地毯走到茶几边,那里放着一个巨大花篮,里面错落有致地插了足有上百朵深红色玫瑰,娇嫩丰润花瓣上,晶莹水珠微微颤动。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收到过这么多玫瑰花,即使是阴谋陷阱什么,也没有,朱烨略有点惊悚,将风衣丢沙发上,以标准排雷姿态上上下下将花篮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不像是定时炸弹,嗅一嗅,气味纯正,也没有下毒嫌疑。
k,也许只是客户送来,当地帮派审美比较奇葩,可能玫瑰什么对他们来说有什么不同含义,比如友情啊合作愉啊下次便宜点之类……朱烨这么想着,却仍旧握着枪不敢放松,左手食中两指轻轻夹住花丛中一张粉红色心形卡片,打开。
“爱你。”简简单单两个字,笔力铿锵飘逸,下面却没有署名,只有一个似是而非简笔画,似狼非狼,似狗非狗。
这是……本地帮会示爱吗?飞狼帮?黑狗帮?没听说过啊……朱烨捏着卡片愣住了,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越发一头雾水。
就这时,与生俱来直觉忽然发出了警报,朱烨脸上表情一下子绷了起来――有人!
拔枪,上膛,回头,行云流水般一系列动作做完,朱烨枪口已经稳稳对准了身后试图偷袭他男人。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朱烨整个人都愣了那里,握着枪,一动不动。
下一秒,他身体就落进了一个微凉怀抱。
“吧嗒”一声,手枪落地,朱烨僵硬身体仿佛凑火边冰雕,一点点地融化下来,很便化成了一滩水儿,连站都几乎站不稳。
墨斛身体如此真实,如此具体,那熟悉气味,熟悉体温,无一不提示着他――他真回来了,此时此刻,就他面前,完整,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朱烨才感觉意识慢慢回到了身上,微微发抖双手紧紧回抱墨斛修长腰背,深呼吸,哑声道:“你可真俗!”
“我只想当个俗人。”墨斛也是嗓子发颤,搂着他双臂一刻也舍不得放松,“我只想当个俗人,和你做些俗事,一生一世,一辈子。”
朱烨气息哽咽,千头万绪堵胸口,不知要说些什么,良久抬头,仔细打量他熟悉面孔,叹息道:“你瘦了。”
“伙食不好。”墨斛笑着,碧色双眸却隐隐有泪光闪动,“还好咱家伙食不错,你没有瘦,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朱烨忍不住微笑,鼻尖泛红:“你不,孩子剩饭都是我吃,自然瘦不下来。”
墨斛歉疚地道:“委屈你了,以后都交给我,我就是你们俩剩饭机。”
朱烨嗤笑,抬手,拇指抚过他脖子和脸上浅淡伤口,一年了,昧姝给他留下灼伤仍旧没有褪去,虽然破坏了他原本夺人英俊,却另添了几分粗犷男子气概,叫人沉醉。
“我很想你。”朱烨哑声说,不等他回应,便捏着他下巴吻住了他,唇舌交缠,展开一个缠绵悱深吻。
墨斛瞬间被意外幸福击中,闷哼一声,高大身躯晃了一下,才开始凶狠地回应他,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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