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微好奇地看着襁褓中那一团红彤彤小肉团子:“这便是我儿子?”她不由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小娃娃脸颊。
太后连忙止住她,嗔怪道:“小孩子脸皮娇嫩,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摆弄!”便吩咐着奶娘和宫婢们照看好孩子,看着林清微仍是煞有趣味地对着小娃娃左碰碰右碰碰,她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徒嘉景特意跟过来看看,见着这一幕,也是难过得很,哪个女子不期盼能有自己孩子?自己身为一国帝王,却也不能事事顺心如意,世俗流言利于刀剑,只能凭借这样法子来自我安慰……
“微儿”,徒嘉景弯下腰来,看着摇篮里小襁褓:“给这个孩子取名字吧!”
林清微愣了愣,抬眼瞧了他良久,嫣然一笑:“毕竟还是要姓徒,就叫徒林琛吧,刚好有我姓氏”,摇篮里小肉团子已经握着拳头眯上了眼睛,睡得香甜憨沉,她不由得抿嘴一笑:“乖琛儿——”
太后瞅着她这幅笑得恬淡模样,点点她额头:“你今儿起了大早去守着雅贵人,劳心费力,去歇着吧,等到了用膳时候,母后遣人叫你!”
雅贵人寅时开始阵痛,约莫到了巳时才生下来,林清微产房外守了那么久,确实有些疲惫,她想了想,应了下来。
太后看着林清微背影,拍拍身边位子,示意徒嘉景坐下来:“景儿,宗室那边可要安排好了,不然他们可是会说嘴!”想到这儿,她惆怅地看着自己儿子:“真是难为你和微儿了,这深宫里,能得一知心人何等不易,可偏生你们俩又——罢了,都是命数啊!”
徒嘉景摇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母子二人相对无言。
光阴代谢,一晃眼,当初那只红彤彤小肉团子竟已经长成了白胖胖嫩生生糯米团,林清微正倚着美人榻执着书册,一边逗弄着趴自己手边要哭不哭便宜儿子;蓝草和绿言两人站旁边侍奉着,瞅见小主子晶莹水亮眼眸,很是辛苦地憋着笑。
青衣走进屋子里,见状,无奈地上前打断母子俩互动:“殿下,林夫人生了,足月,是个女孩儿!”
放下书,林清微还没说什么,便见蓝草很是娴熟地端着脸盆蹲下,待林清微净了手,绿言便利落而仔细地拿巾帕将她手上水珠擦干,只见林清微一双纤纤素手莹白如玉,捏起塌旁小几上洗净葡萄,放进嘴里。
“这位小姐乳名唤作黛玉”,青衣早已习惯了眼前这一幕,继续说道:“只是大夫诊断这位小姐天生弱质,得好生将养着!”
“黛玉——”林清微浅浅笑着:“春山如黛,美人如玉,倒是好名字。青衣,待会让靛叶去我私库里把祥云龙凤佩和那柄玉如意,送去哥哥府上做贺礼,另外,我记得今年进上来几匹丝质衣料还有吧,顺便带过去,就说是给我那小侄女做里衣!”
青衣点点头:“婢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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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宅正房里,贾敏头戴抹额,不施脂粉,微微有些肿俏脸素白,躺床上,面上一片凄楚之色:“荷,大夫真是这么说?你没听错?”
荷跪地上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又说了一遍:“是,太太,苏大夫说,您身子已经、已经损了,只怕是再不能有孕!”
贾敏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她呆呆地看着床顶上青色帐幔,泪水落枕上,缓缓地闭上眼:“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荷瞧着她这幅模样,心中着慌,忙取了温热帕子为她拭泪,劝慰道:“太太、太太,赵嬷嬷说了,月子里可不能哭!生了姐儿也是喜事呀,今儿早上咱们家老太太送了礼来,嬷嬷刚刚才被管家叫去清点东西!”
贾敏想着林家一脉单穿,自己年过三十,到现只有这么一个病弱女儿,心已经灰了一半,此时听见荷话,愣了神,想起娘家那边母亲曾经传来信,咬咬牙:“荷,将赵嬷嬷唤来,就说我找她有事儿!”
此时此刻,林如海笨拙地抱着小小女儿,满心又是欢喜又是忧心,欢喜是年过三十终于有了一个孩子,忧却是这孩子生得娇弱,只怕寿数有碍,正这样胡思乱想着,便听老管家林安刻意压低却掩饰不住惊喜回报。
“老爷,您请过目!”林安恭恭敬敬地将手里单子递上来。
将女儿送进一旁等着奶娘怀里,林如海接过单子,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妹妹怎竟送了这许多东西来,里面还有两件是御赐之物呀!”再一对比荣国府送来东西,不由得心里有些膈应。
林如海这倒是错怪了贾家。
原来这荣国府现当家人乃是二房奶奶,这位二奶奶出自金陵王家,与贾敏素有嫌隙。王家从来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教看账之类管家事宜,而贾敏当年是大家千金教养,多少也算是才女,平日里言辞机警,显得这位二奶奶顿口拙舌,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贾老夫人素来疼爱贾敏,唯一女儿生产,怎么会不送些好东西来呢?只是这二奶奶当家,她怎么愿意让贾家好东西落到外人手里面?于是,里面不少东西都被她给私自截了下来。
吩咐林安将贺礼收拾妥帖,林如海去了书房,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天黑才出来。
想起之前大夫对自己说诊断结果,再想想母亲去世前殷殷切切眼神,林如海将手里书信销毁掉;妹妹说没错,自己不能做不孝之人,林家百年基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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