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芷晴从苏家回来,他足足耐心等了些时日,果真听到了些传闻。
苏朔南虽说还不曾高中,但以他的如今的身价,在京中与同龄人的应酬也逐渐多了起来。不少京中二三流的门第或者是名门的旁支聚会,多会邀请他去。如此便免不了出入一些烟花之地,苏朔南素来是洁身自好的,但却并非假清高之人,诸人请他,他便也跟着去了,并不推辞。
这一日是林家二公子做东,为几个原本在南方任职,后因沈静虚南下,而投奔京城来的林家旁支接风。这接风宴便设在京城极有名的翠怡楼。
林家二公子有心重振人脉,是以,请了不少近来在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家族,苏朔南便是其中之一。
此番赴宴之人颇杂,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俱有,成器的不成器的,混在一处,胡乱吃酒聊天。
酒过半酣,苏朔南出门解手,未料到却在走廊里遇到了苏家的姑爷孙觉,孙觉本是来此谈生意,见了侄儿,自免不得寒暄几句。
苏朔南随口提了句,“方才还听林家二公子说,这翠怡楼有两绝。一是那南方聘来的厨子,二是楼上天字一号房的姑娘。”
翠怡楼的头牌叫翠烟儿,是老鸨儿从南方重金够来的瘦马,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双手弹起琴来,当真是绕梁三日。
正因其在风尘地却又出淤泥而不染的做派,极其受人推崇,尤其是京城里那些个不成器的士族子弟。
孙觉本是来谈生意,只他天性好色,听苏朔南一挑唆,便起了色心,高高兴兴的上楼去了。当晚,他就宿了那儿。
其后几日,更是变本加厉,夜夜笙歌。
苏家的姑爷迷上了翠怡楼的翠烟儿,这事儿不出半个月,便成了京城里人脍炙人口的笑话。苏颂芝在家里咬碎了牙,却也是奈何不了的。
只那翠烟儿岂是省油的灯,拿捏住了孙觉,便日日催促他给她赎身。这事于孙觉如今的财力,可谓可大可小。他沾了苏之劲的光,生意因了三房的拂照,日进斗金。一时之间,可谓是京城少有的金主,又是小地方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很快在烟花巷里便出了名。
一时之间,多少烟花女子都做了进苏家做妾室的美梦。
可是翠烟儿可是翠怡楼的头牌,裙下之臣,入幕之宾,又岂只孙觉一个。很快,孙觉就因为争风吃醋和一些个京城里世家大族的不屑子孙打了起来,事情闹的大了,连京城府尹都惊动了,苏家可谓是丢了个大人。
苏颂芝顿时闹疼得厉害,撒泼打滚起来。这档口苏朔南不着痕迹的与苏之文道,“姑父性子本就荒唐,在这纸醉金迷的京城,又不是读书人,哪里把持的住啊。”这话是私下里说的,是以,苏朔南只管把二房债出来,若是瞧不起孙觉小地方出来的,那便把二房自己也骂出来了。可说是因为没读过书,甫一来京城,才自乱了阵脚,可谓又体面,又给苏之文脸上贴金。
小地方出来的怎么了?读过书的,有学问和那些个莽夫可不就是不一样吗?
苏之文深以为然,立时去跟苏颂芝说,叫她赶快的领着孙觉回锦州老家,当土财主去。在这京城里不但被人笑话,还给苏家丢人。苏颂芝纵然是万般不甘心,可孙觉这般荒唐行事,难保不弄些个什么翠烟红烟黄烟的回来,到时候不得把她气死。
于是苏家的姑奶奶和姑爷就这般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你这啊,都不算是一计,旁的不说,这一步一招走的,都是他们自愿走的,没一条冤枉了他们。”苏如絮听了苏芷晴带来的消息,掩嘴笑道,眼里却透出一股子感叹来,当年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苏芷晴任她去陷害赵颖,只需在事后搜集证据,证明赵颖是无辜的,可不就是间接打了她的脸吗?她苏如絮还没找到苏芷晴丁点狐狸尾巴。
“这人呐,若是但凡为人方正一些,我便也不能乘虚而入了。”苏芷晴跟着笑道,“何况,那翠烟儿可是收了人的银子办事的,你当这争风吃醋的事儿就能巧成这样?”
如絮不与她犟,她向来是不和苏芷晴比口才的,说了些“蝼蚁”间的笑话,她却是要说正题了。
“林六娘怀孕了。”苏如絮自软榻上坐起来,换了另一边靠上,优雅的取了一个绿豆糕,慢慢嚼着,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太子……啊……不对,皇上的意思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养到太子妃名下。”
苏芷晴微微一惊,“太子妃肯吗?”
“此番不肯也得肯了。前儿些日子,太医院给太子妃会了诊,说她这辈子恐怕生不出来了。”苏如絮轻笑起来,“这次会诊,还是林六娘撺掇的呢。最近太子后宫里乱的很,只怕不会有什么心思管别的了。”
“林六娘竟这么有心机?”苏芷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苏如絮,“我怎么觉得,这一招得是高人指点的呢?”
苏如絮知苏芷晴意有所指,笑了起来,“半个月前我就知道林六娘有了身孕。”
这番大大方方的承认,叫苏如絮微微一怔,不禁有些明白为何她今日桓毙那榧茫纷於祭恋糜胨哲魄缍返难恿耍丛此杖缧跛被模攀歉蟮哪亍
“好一招坐山观虎斗。”苏芷晴轻声道,二人对视一眼,又是相视一笑。
出了宫,苏芷晴在回家的马车上,心下却是没法平静。毕竟苏如絮在宫中的局已然布了下去。太子妃和林六娘若是两败俱伤,宫中剩下有些地位的妃子便是叶五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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