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视线并未他身上逗留过久,平常而随意得一瞥之后便移开了去,淡淡落到祭坛中央那两块覆着白布木板上——那下面是两只被捆住四肢羊羔,即将被献祭给神祭品。
本来一年一度祭神日需奉上一对尚是处子之身男女,也就是所谓以活人为祭,但若非不得已之时,她并不愿杀人,于是便命人将被选为祭品一对男女换成了两只刚满月小羊羔——这并非什么难事,对于这些教众而言,她每一个命令都是转述自神明,而来自于神意志,不可违逆。
不过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能太过分……为一教之主,便须行教主之责,要亲自主持祭祀,一个步骤都不可拉下——也就是说她可以命令他们换祭品,却不能命令他们不献祭品,不能命令他们不再祭神,那是对神不敬,是渎神行为,再怎么盲从教众也不会照做。所以说,这个教主之位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处处都有不可逾越限制。
不过无所谓,既然她目只是让裴少渊喜欢上自己,那么此时此刻便只需要将这一套仪式做得足够漂亮就可,幸而这对于经历了无数次任务她而言并非难事。
而远处裴少渊眼中,便是那白衣教主迅速而不失优雅地一扬手,两边宽大垂地广袖顿时空中划过完美弧度——那盖活祭上白布随着她扬起手而被掀开,露出木板上两只毛皮似雪小羊羔。两旁少年配合默契地同时端起白玉瓷瓶,将圣水对着她那好似冷玉雕成一双手倾倒而下。
白衣教主垂下眼睫,将双手合拢,接住一捧圣水徐徐浇那两只羊羔头顶。水珠四溅之下,她眼底似有若无地闪过一丝淡淡悲悯,接着却双手成爪,狠厉决绝地朝两只羊羔头颅抓下,速度之竟让她动作都带上了淡淡残影——
“噗”一声,是手指刺入血肉闷响,下个瞬间,两道温热血泉猛地喷涌而出。
而就整个祭坛上都落起了血雨同一时刻,所有教众却行动划一地朝天空举起双臂,高声欢呼,似乎进行一场举世欢庆盛宴。
虽然中原祭祀之日也会杀牲献祭,但是参祭之人却都表现得庄重肃穆,并不会为祭品死而欢呼雀跃,所以并不会给人一种残忍感觉。
而这些魔教教众截然不同反应落裴少渊眼中显然令他感到有些不适,这个祭典之上,竟是神圣与残忍并存、死亡与欢愉同……
其实如果语琪有选择余地,她也不想表现得这样凶残,但是当所有教众都坚信刀剑脏污,不可触碰神洁净祭品时,那么杀牲献祭这种事只能靠她这个教主以手为刃进行了,而她也力让两只羊羔死时来不及感到痛苦了,只是她不可能把这些都解释给他听。
不过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作为魔教教主,他心目中印象肯定不会好,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不需意太多。她漫不经心地施展起轻功避过漫天血雨,宽大广袖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白鸟翻飞羽翼。
而当裴少渊回过神来之时,却见雪白衣带眼前拂过,那位白衣教主轻飘飘地落面前,扬起广袖缓缓回落。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仍带着温热羊血指尖就他右边脸颊上轻轻一划,浓郁血腥味瞬时钻入鼻腔,随之而来是她低哑勾人嗓音。
“以神之名,赐福于你。”白衣教主轻柔暗哑声音划过耳膜,带起一阵奇异j□j,她唇畔噙笑地抬起手掌,自己额头前端停留片刻后又反转手腕,将手背他额上轻轻一碰,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赐福手势,由她做来只觉得如行云流水,慵懒而优雅。
裴少渊一怔,心中霎时升起说不出怪异——那只向来被用作杀戮手此时此刻却为自己赐福……他不知该立刻退避三尺,还是该感到受宠若惊。愣神之下,他不免做了一件蠢事——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她手背拂过之处留下血迹,等他擦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明显带着排斥意味行为很可能会惹怒传闻中颇为阴晴不定魔教教主,出于防范,他立刻将右手覆了腰间,紧攥住龙渊。
剑柄传来冰冷却熟悉触感让他略带不安心立刻平定下来,这才缓缓抬起眼来与她对视。出乎意料,这位‘歹毒残暴’教主大度得令人意外,她看上去并不意,只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视线慢悠悠地他右手上转了一圈,才颇有深意地回到他面上,开口,“不太习惯?”语气是近乎温和调笑,没有半丝魔教教主应有阴狠毒辣。
裴少渊谨慎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白衣教主没有计较,而是笑了一下,别开视线望向远处连绵群山,声音轻而悠长,“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来日方长。”
听她话中意思,似是认为他必然会同意她提议,语气如此笃定,不存一丝一毫不确定,不知该说她自信还是自负。
只是……他真能够拒绝么?拒绝结果几乎就等同于选择死亡,他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未向谢誉那小人报完仇之前便死去……相比而言,如果失去尊严能够换得足以复仇实力话……他心甘情愿。
沉吟片刻,裴少渊缓缓抬眸,极淡眸光清冷坚定地看向她,“我想杀谢誉——三年,可以么?”
他问得没头没尾,她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略冷,带着些微孤傲,“不用那么久,一年足矣……既然如此,你那剩余两年,本座便收做报酬了。”
谢誉虽是小人,武功造诣中原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了,她却说得好像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他若要拥有足以向谢誉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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