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妍只来得及吐了一个字,唇齿便被他噙了口中。乏力手脚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紧闭眼睑,还有他垂挂她脖颈上柔滑发丝——如果这个世上真有背德者地狱,她一定是身其中。罪恶腐朽种子每一寸骨血上开出腐朽斑斓花,转瞬就被刻骨铭心绝望疯狂撕裂。
温热,濡湿辗转。那是来自地狱罪恶。
“如果……孤与你没有血缘。”商徵身体几乎是俯她身上,急促呼吸之于,是他他耳边低喃,“十年,你是否从未……”
“孤想知道,假如没有没有血缘,你是不是可以稍微……近一些?”
“商妍……”
这是第一次,他叫她全名。就连他自己似乎也为这称呼小小怔神了片刻。
商妍他停滞一刹那卯足了积攒力气,拽紧了记忆中早就预备被褥中匕首,朝着身上那人肩膀狠狠刺下!
血腥味顷刻间弥漫。
商徵眼睛睁得几乎要瞪裂。他神情凝结不可置信上,好久,才缓缓地迟疑地低头看了一眼血染肩口。
商妍趁着他愣神片刻咬牙用力推开了他!
僵持。
她从来没有见过商徵那样神色,从小到大,他似乎一直是冷静而冷然,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满脸茫然,僵坐很久之后才把目光从匕首上移到了她脸上,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自然,她也是茫然,她手里握着是拔出匕首。只是这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有所反应之前,她就拼着剩余不多力气缩到了床尾,死死盯着他,连喘息都不敢——
“你知道你做什么么?”终于,商徵开了口,连呼吸都带着颤动。
商妍僵硬着身体看着绽放被褥上殷红花,心中慌乱竟然一寸寸地平息了下去。也许她是真正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把性命置之度外疯子。她看不懂商徵眼里肆nuè_qíng绪,也不想去探究那是什么,隔着短短数丈距离,用一柄匕首把十年曲意迎合彻彻底底地撕裂。
“为什么?”良久,他道,眉宇间阴霾像是雷霆前密云。
商妍缩床尾盯着匕首刀刃上一滴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我那件衣裳身上药引,是你命人放?”
这问题显然超出了商徵预计,他稍稍一愣,眸色阴沉。大抵算是默认。
“杜少泽生死,从头到尾都是你操控……不管他是否做了什么,他根本没有过活路……是不是?”
商徵沉默。
“所以……皇陵……容裴根本没有说谎,忽然出现西北军根本不是他策反,策反他们是……你?”
商徵沉默。
商徵跟着他沉默,不知怎想起了皇陵中他淡定眉眼,还有嘴角那一丝笑,好久才轻声喃喃:“可是,你屠杀了他们。”
这一次,商徵终于不再沉默。他脸上一片淡然,脸神色都是淡淡。
他道:“成帝业,必屈良将。”
商妍听到自己心颤了颤,麻木心因为这简单答复有了一丝隐隐痛。他是个生性就适合当皇帝人,满刻他骨上是帝王血性,迂回暴戾。螳螂捕蝉,黄雀后,这本来是无可厚非。只是商徵那一局却根本是自导自演,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用三千将士性命坐实了一个开国元勋三朝老将谋逆之罪。他从一开始就算计了容裴,逼他反,然后诛之。
这样商徵实太可怕。
“你……想杀了我?”容裴死了,这世上能够威胁到他不安定因素就只剩下她。
淡淡血腥中,是商徵回答。他说:“孤杀是妍乐。”
她握紧了匕首,缓缓地对准了他,终于问出了无数次噩梦中都没敢问出口问题。
“十年前,那场叛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商徵脸色一变,复杂神色似乎是默认,良久,他道:“那日箭射杜少泽并非孤旨意,信与不信,随你。”
商妍忽然有种如释重负感觉,不像是如愿以偿,也不像是万念俱灰,而是单纯地疲惫到了极致。不断席卷上身体昏沉像是催命符咒,她晕眩中看着刀尖血滴,想再努力撑上一会儿,却终还是无力地栽回了床上。如果这是一场必死争斗,她已经没有能力去争取一线生机。因为对手是商徵。毫无反击能力时候,死亡也许是后解脱。
昏沉视野中,商徵眉目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她半睁着眼,看着他捂着肩膀上伤口俯下身,后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也许那是告别。
***
商妍是深夜清醒,会再醒来绝对是意外。
她呆呆床上坐了片刻,终于还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迟疑着踏出了房门——永乐宫已经没有多少人剩下,如豆烛火下只有一个小常满脸泪痕趴桌子上,而她身下,那个染血床单已经换成了一床,之前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可是身上甚疲乏却把她拽回了现实。身体依旧是浮软,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可这非常有可能是她后一次活着机会。
夜晚宫闱只剩下风,淡薄衣裳并不能遮挡多少寒意,却意外地让本来昏沉神智清醒了一些。可是越清醒才愈明了,偌大一个皇宫已经根本没有一处容得下她地方。
忽然,远处嘈杂声音依稀响了起来,无数脚步声由远而近,宫灯光芒把夜晚天空染成了一片红。其中似乎有一两声“公主”呼喊,却马上被淹没纷乱脚步声中。
商妍裹紧了衣裳眺望,本来已经麻木心竟然仍然有一丝类似绝望情绪浸染渗透。
其实早十年前,这宫里就没有她容身之地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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