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穿着便服,做儒生打扮,但是一身内敛威严,却没有儒生随和。
季大人给皇帝行了礼,皇帝便道,“爱卿是来看君卿?”
季大人点头应是,皇帝便道,“留了午膳再走也不迟。”
于是季大人只好留下来了。
皇帝进了屋子里,季衡跟前屏风并没有去掉,他还坐椅子上发呆,皇帝走到了他跟前他都没有回过神,于是皇帝伸手抬起了他下巴,他才受惊一般抬起了眼来,皇帝眼神深深,又带着点笑意,说,“季老大人来同你说了什么,看你想事情这般入神。”
季衡对他笑了一笑,却是不答。
季衡这阵子吃得不少,身上这才长了些肉,脸颊丰润很多,肌肤莹白带着粉色,眉目如画,眼含秋水,唇色也是粉嫩得正好,加上那么一笑,皇帝三魂就被勾了两魂去,想要逼供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只是低下头亲了他唇两口。
皇帝留了季大人用膳,季衡也不好说不想和季大人一起用膳,于是只得桌上让季大人看到了他样子,季大人所见季衡只是脸颊上稍稍有了点肉,衣裳穿得宽大一些,倒没见和以前有什么大不同,他虽是季衡父亲,但到底是男人,也不好盯着季衡肚子看,想到季衡肚子里孩子已然有近九月,但季衡肚子却不大名显,不由觉得诧异,又有些担忧以他身体状况,是不是腹中胎儿其实有问题。
季衡饭食都是单独,只是人坐皇帝身边,他吃他,皇帝和季大人吃自己。
皇帝饭后留了季大人去一边书房说了几句话,又提醒季大人,“君卿近要养身子,不宜思虑过多,老大人以后还请不要对他说太多话。”
季大人诺诺应是,想问季衡所生孩子要如何安排事情,看皇帝无意再留他,也就没有问出口,行礼告了退。
皇帝回到季衡所里间,季衡床上侧身午睡,但是又没有睡着,皇帝坐到床边去看他时,他就睁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去教训我父亲去了。”
皇帝笑道,“朕哪里有。”
季衡伸手拉住了他手,房里烧着暖炉很暖和,他用皇帝手自己面颊上磨蹭了两下,低声道,“我父亲没说什么,只是担忧我以后处境罢了。”
皇帝低低嗯了一声,说,“睡吧。”
春节如期而至,一片欢天喜地庆贺春氛围里,季衡多只是裹得像个蝉蛹外面园子里走走赏赏雪景和梅花,孩子肚子里感觉越来越明显,季衡时常甚至会有些不适疼痛,日子越来越近,季衡也生出了些淡淡恐惧,毕竟知道生孩子就是过一个鬼门关,虽然心中有担忧和恐惧,季衡谁也没说,只是关书房里写了好几封信,想着要是真熬不过,这些就是遗书了,要是熬过去了,他自然也不会那么矫情,还要将这个信给别人看到,到时候烧掉就好。
于是将信锁了书房里面雕漆盒子里,盒子则放多宝阁明显地方。
皇帝春节时候亲自上镇国寺做了参拜,求了平安符和护身佛珠。
镇国寺虽然是皇家寺院,但是皇帝亲自前往次数还是少,于是皇帝这次要前往,镇国寺是受宠若惊,做了很大准备,接待了皇帝。
皇帝佛殿里跪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跟随而来大臣和宫妃都以为他是为其生母而拜佛,而之后皇帝确赏赐了镇国寺不少东西,又勒令为其生母做了一场*事。
之后那求来平安符和佛珠都到了季衡手里,皇帝亲自将平安符戴了季衡颈子上,又将佛珠挂了季衡手腕上,行为肃穆郑重,又心里默念菩萨保佑季衡能够顺利生产。
正月二十二,朝中已经早就开始做事,一年之计于春,自然是很繁忙。
季衡坐窗户边上,让开了一点窗看外面风景,和陪身边许氏说道,“生命于延续,每个人价值都是有限,只有有了子孙才能一直延续下去。”
许氏不知他怎么起了这种感叹,说道,“多子多孙虽然是福,但是看到有些人家子孙为了分家产斗来斗去,可见子孙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季衡对她笑了一下,说,“正是如此。但我近想,我到这里来意义是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出生,我并不能找到明确答案。”
许氏愣了一下,道,“怎么想起这个来,这个能够有什么答案。因为出生了,你才有了。我当时生你时候,哪里想到你现是这样呢。”
季衡心想也是,然后又说,“是,他出生意义,也只能他自己去找了,他出生了,他就是他了。”
季衡想要到外面去看看蓝天,许氏才刚扶着他踏过门槛,季衡身体就突然往下一滑,许氏吓了一跳,季衡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倒还是冷静,看着许氏道,“母亲,他怕是要出来了。”
许氏赶紧扶了季衡进屋,为季衡接生人马班子都是准备好。
季衡十分镇定,还吩咐许氏不要让人去通报皇帝,只是许氏对此事也做不了主,不过还是答应了季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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