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麒儿抱着他到了榻上去,亲吻着他,又亲到他的耳朵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只会说话呀?”
玉琉只是笑,手却轻柔地抚摸他的面庞,杨麒儿知道他担心着两人无法长远,他也无法对他做出太多承诺,虽然他父皇便立了男后,但是也只是他父皇能那般做罢了,他可没有那个气魄,不仅如此,谁又能是第二个季家少年状元郎。
杨麒儿的确是深爱着玉琉,但也同时知道,玉琉就是个戏子,根本上不得台面,他除了将他金屋藏娇,真是没有别的办法。
若是要让他暴露出来,估计他的父皇和阿父都不会同意,朝臣也会因为此事而闹腾起来。
这么些年来,他的阿父的声望在朝中在民间不比他父皇低,但是,朝廷里都依然有人在讽刺男后之事,要是外界知道他养着玉琉,这种讥讽肯定只会更甚,太子不好好监国,却和戏子为伍。
杨麒儿并不是看不起玉琉的出身,他爱他的时候,便是喜欢他的全部,只是越是长大,又在父皇跟前学习政务,在六部坐镇,他就开始越来越明白,作为皇帝也有很无奈的事情,平衡权利,任用臣子,推行政令,遏制贪污……还要让那些臣子们没话说,这需要手段,还需要心力。
杨麒儿已经在思考一个国君要做的事情,故而他才越发深深明白,自己完全无法给玉琉一个好的身份。
玉琉发现杨麒儿在走神,就搂着他的颈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亲,说道,“殿下,怎么了?”
杨麒儿道,“没什么。”
玉琉低声道,“我伺候殿下沐浴吧。”
杨麒儿笑着吻住他,“好。”
赵云铣从玉琉府中出来,牵着马慢慢走着,一直走到了酒肆去,坐着喝了几壶闷酒,这才回了府中去。
到了这所谓的簪花巷子,才知道这巷子到底有多窄,只能容小轿子进去,马车是不能进去的。
杨笙儿只好在巷子口下了马车,他整理了一阵子衣裳,又打起了精神,由着何白为他撑了伞,侍卫已经去问路回来了,说道,“殷大人就住在前面第四家,从院子里有柿子树伸出来。”
杨歆儿也下了马,走在杨笙儿身边,低声交代他道,“不要乱来,知道吗。”
杨笙儿瞥他一眼,说道,“什么是乱来。”
杨歆儿哼了一声,说,“你装不懂,以后就别想再来了。”
杨笙儿马上变听话了。
巷子虽然窄,不过却十分干净整洁,杨歆儿道,“这里是老街老宅子,巷子才这般窄,阿父规划的城东城南新修的街道巷子,都非常宽敞。”
杨笙儿道,“殷夫子居然住着这里。”很心疼他的样子。
杨歆儿就说,“这里距离太学和国子监都近,殷夫子在管着民间话本一类的编撰辑录,这部分由一部分书生在太学附近编撰誊抄,住在这里自然就距离办事衙门近了。”
杨笙儿道,“那蘅兰大典还有多久才能完呢。夫子难道就一直编撰这民间话本了?”
杨歆儿道,“阿父说最快也得十年。”
杨笙儿“啊”了一声,又叹了气,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夫子是大材小用。
在殷家的门前停了下来,发现的确是个小门户,门是半掩着的,奴才上前敲了门,好一阵子,才来了个老婆子开了门,他看到外面站着的是贵公子,就马上说道,“公子爷是有什么事吗?”
老婆子开了门,还在身上围裙上擦手,一看就是个干粗活的仆妇,不过面相倒是十分慈蔼的,荷青说道,“咱们公子爷是前来拜访殷大人。”
那老婆子就笑着说,“大人在书房里呢。进来吧,进来吧。”
就欢迎一行人都进去了。
杨笙儿看了看这院子,发现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房,应该是厨房和净房,然后还有一间倒座南房,估计是仆人房,院子里种着几株树,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株高大的柿子树,然后还有一株皂角树,和一株桂花树。
那老婆子开门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这一日是休沐日,想来殷大人是刚刚收拾了自己的个人卫生,那仆妇洗的是殷大人的衣裳,有几件已经晾晒在了绳子上,正在阳光里随着风飘荡。
杨笙儿贵为皇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简陋的院子。
所谓书房,就是正房三间房里的东屋,此时窗户被撑了起来,里面十分亮堂,老婆子朝窗户那里喊了一声,“大人,有人来拜访你。”
正在窗边晾晒头发和看书的殷大人被那老婆子一嗓子喊得抬起了头来,他从窗口一下子看到了杨笙儿和杨歆儿,他很是惊讶,赶紧从书房里出来了,在院子里将两人接住,行礼道,“下官拜见两位殿下,有失远迎,心甚惶恐。”
杨笙儿也不客气,他见殷纪头发半湿着披着,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神情清和,仪表堂堂,精神奕奕,就心情十分好。
一个住在这般简陋的院落里,京城房价贵不易居,这房子还是他租的,而且看来还只有一个老婆子照顾,他也依然坦然上进风度绝佳,而且他出身那般,从小依靠自己,依然不怨天不尤人,可以言笑晏晏,甚至那一年,他拿着手里的烤鱼递给自己,杨笙儿本就十分爱他,此时就更是满心感动和温柔,直接上前扶住了他的手,道,“夫子不要多礼,我们前来叨扰你,才是不妥,夫子要是惶恐,我们只有更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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