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既然要善始善终,儿子当然是倾全力相助。”
“不然。”
“啊?”孟三公子吃了一惊。
“你我各行其事。”
“爹——”孟叔翰不解。
“叔翰,你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为父的路不一定适合你,知道吗?如何走你自己的路,这是你自己要解决的事。”
孟叔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儿子明白了。”
“去吧,为父还有事要处理。”
“是。”
儿子离开后,孟明远的琴音又起,一曲清音流畅的高山流水遇知音流泻而出。
孟叔翰在“听风阁”外聆听此曲,只觉得满心惆然,父亲一生惟少知音,此乃父亲的悲哀。
母亲虽看似与父亲举案齐眉,却始终不能走入父亲的内心。
不,应该说,父亲不允许任何人走入他的内心,父亲一直是个孤独的智者。
孟叔翰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转身离开。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这条孤独之路是父亲的选择,那么旁人便无置喙余地。
父亲说的对,每个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样,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才是最关键的。
时序进入腊月,文昌帝的第三子也终于来到这个世上,为皇族又添一份子。
转过年便又迎来大比之年。
天下举子又开始忐忑不安。
结果,文昌帝仍旧给了他们一个巨大的打击——本届科考主考仍是——相国大人!
夭寿啊!
陛下,您真是太凶残了!
让相国这样一个凶残的人连任科考主考是何等的凶残?
真是只有更凶残,没有最凶残!
不过,仔细算一下,相国历侍三朝,主持科考的次数真是——不要太凶残!
依照相国圣宠不衰的趋势,以及他老当益壮的身体状况,真是不要更悲剧啊!
世间事,人们总是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结果相国大人就是有一就有二,就二就有三的执行者。
今年策问依旧是——策问依旧是“农业生产技术对国民生产力的价值”
阅卷这种事,孟明远历来是不太喜欢的,他这些年下来也就偶尔会翻一两章卷子意思意思罢了。
可是,今年,丞相大人似乎很有兴趣审卷子。
被关在中书省同丞相大人一道阅卷的官员表示:这科举子是个大悲剧!
以相爷那挑剔的标准,也不知道这届还选不选得出一甲前三名去跨马游街接受大姑娘小媳妇的鲜花爱慕啊。
事实证明,这届举子确实很悲剧。
做得一手锦绣文章的才子们被丞相冷酷无情的抛弃了,即使有幸进入相爷眼界的举子最后被派官的地方也无一不是磨练人心之处。
最过分的还不是这个,最过分的是文昌帝在琼林宴上对所有进士说丞相有生之年,策问的题目可能都会由丞相负责,若是没有足够的自信,还是不要轻易下场的好。
简直是——惨无人道!
不过,文昌帝一句话,就导致了天下学子开始倾心实务,不再“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舒服过日,扎扎实实地去了解国计民生。
去关注丞相大人日常关注喜爱的事情,这正是“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的最佳写照。
丞相大人表示:国民偶像鸭梨山大!
最后竟然有人专门替他整理了一本起居实录出来抄录成册,贩卖读书人。
呃……
这个事,丞相大人还不好表示生气,因为这是宫里的二丫皇后编注,当今圣上批注的。
这对小夫妻简直了都!
儿女都是债啊!
当然,这是绝密,知道的五根手指也数得过来。
某日夜,丞相大人与夫人亲热过后,感慨了一句:“幸好他们没把我们的夫妻生活也给写上去,否则真是……”想重温家法的节奏啊。
孟家家法虽然基本是个摆设,但是它跟摆设的区别的是——它是有实际作用的,帝后二人小时候都是品尝过家法滋味的。
这要照后世的镀金说法,那家法基本也是御用之物,可以高价收藏了,较之宫廷白萝卜之类明显更加的高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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