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时至黄昏,王仲琅的心情犹如那西落的日头,渐渐低沉。苦苦期盼没有等来苏西蒙的身影,却等来了秦国三十万大军攻打邯郸的消息。
“奶奶个熊,秦人这帮混蛋,坑杀了我们赵国几十万男儿,如今又来攻打邯郸,真是欺人太甚。”王仲琅站在客栈门外,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着苏西蒙。身后三名老者凑坐在一张方桌前,其中一个肩上斜挎着包裹,正气愤地拍着桌子喊着。
“你怎么知道秦军要攻打邯郸?”另一个老者刚刚举起酒杯放在嘴边,听到这个消息后将手停在半空,似信非信地问着。
“我当然知道。”那老者咧嘴呲笑一下,抬手将酒杯抢了过来,饮了半杯后,继续说道:“我一早去邯郸走亲戚,才到一半便遇到了路上守军。”
“路上已经有官军了?”另一位老者惊讶地问道。
“可不,听说邯郸已经封城了,估计不出明日,大北城中的驻军就有所行动了。”
王仲琅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透出忧心之色,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自己的一家老小还都在邯郸城中,原本助苏西蒙出城后,自己便返回家中。现在官军封路,邯郸城又即将被秦军包围。更重要的是,苏西蒙呢?他怎么还不赶来。小公子无人照料,这里离邯郸又过近……不行,要赶紧离开,离邯郸越远,小公子就越安全。
转身回到房中,王仲琅慢步走到床前,抬眼一看,赵恒正睁着眼睛看自己呢。
“小公子,西蒙将军没有到来,秦军已经杀到邯郸城下,我们不能耽搁,这就赶路可好?”
赵恒眨眨眼睛,赶紧跑路啊。虽然他知道邯郸保卫战是赵国最终胜利,但刀枪无眼,自己又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为好。
“也罢,太子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舍弃家人送你去燕国,也算报答太子了。”王仲琅见赵恒眨眼同意,弯身抱起他,环顾一下房间,出了门去。
苏西蒙看着王仲琅骑马消失在夜色中,将佩剑拾起,沿着官道向前步行。行了半个时辰,发现左侧岔路旁有个茅屋,屋后还有个水池。高兴地跑过去将剑丢在地上,跃进了水中。
“奶奶的,臭死了。”苏西蒙站在齐腰水中,冲洗着身上污物。洗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听到从邯郸城那面传来了马蹄声。
“驾,驾……”一连串的扬鞭声由远至近,一队大约三十多人的骑兵从路口飞奔而过,奔向了大北城方向。
苏西蒙简单的洗了一番,爬上来拿起剑,见到茅屋外搭晒着一套布衣,也顾不得是否合身,胡乱套在身上继续赶路。
天明时分,当王仲琅赶到大北城的同时,苏西蒙在路上遇到了赵军的关卡。
“站住。”官道上别无去处,几十名兵士拦在路中间,阻挡住了苏西蒙的去路。
苏西蒙从怀中摸出邯郸城的通行令牌,说道:“我是太子府将苏西蒙,有急事去往大北城。”
兵士当中走出一人,看似模样像个小头领,上前打量苏西蒙一番后,抬手抱拳施礼,“苏将军一身布衣打扮,让人好生费解。难不成得知秦军欲来,弃邯郸而去了吗?”
一番话说的苏西蒙立时涨红了脸。虽说自己是奉命护送小公子前往燕国,但毕竟是在邯郸有危之时离去,而且还不能将自己使命告知与人。身为赵国男儿,国之有难却不得以身为战,的确让人羞愧。何况自己还是百姓打扮,就不怪他人起疑了。
苏西蒙微欠身体,回礼道:“这位兄弟,我实是有紧急事情,还请通融一下……”
那将领哼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仰首道:“我等奉廉将军之命,在此封路等待援军,来往路人皆不可行。苏将军欲去大北城,若非有廉将军亲令,末将决计不敢放行。”
苏西蒙好言相求,那将军令在身不肯放行。又见兵士颇多自己硬闯不过,只得放弃此路。准备原路返回到岔口处,下道向左,走山路赶去大北城。
俩人正在说话时,邯郸方向一队铁骑极速赶来,到达关卡处勒停了坐骑。
最先三人翻身下马,走过来盯着苏西蒙上下打量起来。
“你是何人?”为首一将伸手指着苏西蒙,喝问道。
“我是太子府将苏西蒙。”
苏西蒙话音刚落,那将身后两人迅速分开,将苏西蒙围在了中间,同时拔出了佩刀。
“你们是什么人?”苏西蒙愣了一下,随即右手握住了剑柄,将身体展开,随时准备出手还击。
那将抬起右手一挥,阻止二人后,淡声说道:“苏将军莫误会,我等是赵王的侍卫队,奉命请苏将军回城,并非与将军刀戈相见。”
“赵王唤我回城?”苏西蒙吃惊地问了一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自己虽是朝中将军,但赵王从未单独召见过自己,也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是因为小公子……
那将四处打量后,将目光盯在苏西蒙脸上,声音忽然变的冷淡起来,“孩子呢?”
“坏了,果然是小公子。”苏西蒙心中暗惊,知道了对方来意。只是如何也想不通,赵王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我无法带走孩子,就暂放在前面农家,还借了他们一身衣衫。”苏西蒙向来路一指,知道自己无法脱身了,只好以这身衣衫为由,将他们骗回去。希望多拖延一下时间,仲琅能够等不及自己,带小公子先行离去。
那将见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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