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塔”可不管眼前站的是什么人,伯爵也好,奴隶也罢,他就是一件杀人武器,一件摄政王训练出来的杀人武器,约翰让他撕谁,他就撕谁,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例外。在接到开始的讯号后,“巨塔”半分不迟疑,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他清楚战斗结束的越快越早,他的主子就会越高兴,战后得到的奖励也会越高,两只烤羊、一盆乳猪,或者满满三大桶葡萄酒。对一个奴隶来说,你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对一个以杀人为生的奴隶来说,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撕了这个人!“巨塔”的心里在狂吼,他双眼冒火光,以跟刚才的步履瞒珊截然不同的气势,如猛虎下山般呼啸着朝诺丁汉扑去。
可眨眼过后,他却不由得怔了怔。他的身子还未停下来,他的气势依旧骇人,可他心里那份胜利的自信却猛然间荡然无存。人呢?!!“巨塔”的身手并不像他外貌看起来那么笨重,可以称得上敏捷,但即便如此,等他扑倒对方站立之地,想要两手抓住对方肩膀把他撕成两半的时候,却发觉对方不见了。他在哪儿?
他在背后!!!
“巨塔”没有受过骑士训练,但他受过杀人奴隶的训练,他有着不输于骑士们的敏锐神经,甚至因为杀人无数,他还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在厮杀时,听到死神袭来的声音。以往,这种声音都出现在他面前,在他两手之间,可这一次,这种可怕的声音却出现在他背后,出现在他自己的脖颈上,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巨塔”从不怕“骑士”们的长枪或者大剑,因为他浑身肌肉遒健、皮糙肉厚,即便是枪头、剑尖也仅仅只能插|入半寸,而在对手一怔之间、武器无法运用自如之间,他就能够两手一撕,把人扯成两半。可再高强度的训练也不可能锻炼到脖颈,再结实的肌肉也无法把整个脖颈保护起来,那是他浑身最脆弱的一点,他的敌人一眼就看出了这点。
只是一个迅捷的闪身便到了对手背后,只是一只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则扣住了他的头顶,搓手一拧。
咔嚓一声……全场如此安静,静到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只是咔嚓一声,在诺丁汉松手后,那个巨塔般的身影便摇晃着轰隆隆倒在地上。伯爵往旁边轻轻一跳,稳稳落地,没事儿人一般拍拍衣襟,抬头盯着约翰。
摄政王心里咯噔一跳,他吞口唾沫,屁股不由自主的在座位上向后靠了靠。“巨塔”在杀人的时候眼睛里狂热如火,诺丁汉杀完人后眼神却平静如水面,可更叫人害怕。约翰觉得,即便他身后站着五百王宫禁卫,但眼前这个男人,即使忽略掉与他同行的三百骑士,依旧叫自己透心凉,从心底凉到手脚,浑身都充满寒意。
“殿下,”诺丁汉忽然向前迈了两步。
约翰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从座位上掉下去,好在背有倚靠,他再怎么使劲后退,也不会仰面摔出去。
“殿下,”这回出声的是大主教,老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安慰。
约翰心底平静了些许,见诺丁汉不再靠前,张嘴结巴着道:“你你你,你还有什么事儿?”那意思是你赢都赢了还不跟我说再见?完全忘了人家此行的目的是被他叫来受审的。
摄政王忘了,别人可没忘。“审问,开始吧,”诺丁汉说,仿佛他才是审讯之人一般。
开,开始,开始就开始。约翰略定了心神,他回头再望一眼身后,嗯,锁甲罩身、长剑在手,五百禁卫都在。这五百人站在一起仿佛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摄政王回过头来,眼神已不复刚才那般惊骇。他轻咳两声,正了正嗓子,努力摆出一丝威严的味道,“乔治·诺丁汉,你被指控谋杀国王,犯有叛国之罪。”
摄政王的话音刚落,刚才静到落针可闻的广场此刻又喧嚣起来。人们似乎已暂时忘记了眨眼前还在这儿上演的搏命厮杀,那个巨塔般的尸体也已被几个大汉拖出了场外,贵族们缓过劲儿来,都想起今日所行目的——审讯啊。他们当中不乏关心真相内|幕的,可更多的却是看热闹的,此刻低头颔首叽叽喳喳,犹如广场前同时放出了一千只鸭子。
“肃静!”莱顿公爵虽然站不起来了,但他王储身份还在。他抬抬手,拿软轿抬着他的四个大汉便一起起身,使王储高出全场所有人的肩膀,凌然众人之上。“摄政王,你指控诺丁汉伯爵叛国,但是,证据何在?”
证据?我有啊!约翰挥挥手,身后的禁卫队伍向两侧分开,从里面走出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像个侍从,又或者已经是个受了封的骑士。但不管怎么说,他肯定有着良好的出身,头发跟指甲都修剪的整齐整洁,身上锁子甲擦得闪亮发光。约翰指着站到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说:“这就是国王的使者。”
国王从东征途中派回了使者?人群中又开始小声嘀咕了,但这并非不可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国王肯定会对他弟弟有所交代,或者缉拿凶手,或者仅仅是报个平安。可你说他是使者他就是使者了吗?
“出示你的身份证明,”亚瑟居高临下的望着年轻人说。
或许是因为有上千双眼睛同时盯在自己身上,年轻人有些紧张,他的手伸进斗篷下面,从口袋里掏了三下才把东西掏了出来,约翰一把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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