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纵轻轻一挥手商奇将长匣奉上。郭纵一按机簧匣盖弹开现出一柄连鞘长刀。黑色皮鞘古朴无华工艺相当精致。银色刀柄、护手式样正是杨枫所“创”马刀只是短了几寸整把刀弧度线形也加流畅。
郭纵手抚长刀带着一种骄傲自得神色道：“两年前公子至代郡李牧将军借调我郭家数百工匠前往军中开设工场锻铸兵器。其中有几名我得力高手匠人他们极为钦叹公子创制马刀欲按式样锻铸一柄神兵进奉于我。乃择上好精铁历经反复淬炼、磨砺失败不知凡几终铸成此刀。此刀钢火极佳长二尺八重九斤六略短于马刀然而适于较技搏击。可惜我不谙武技不过是个一身铜臭打铁这把刀我这儿真是埋没了。所谓宝刀赠英雄公子远行即郭某便将此刀赠与公子以壮行色。”
商奇郭纵示意下将刀送至杨枫面前。杨枫小心地不用“受伤”右手左手缓缓抽刀——
一声轻吟长刀出鞘淡淡光影流泻而出寒气森森冷流拂面。晶亮刀身光可鉴人隐现漫天蒙蒙飘零飞雪般纹路似乎流烁不定光华跃然欲动。
“好刀！”杨枫不觉轻赞道心中却加警觉。天下没有免费午餐郭纵潜踪前来探视慨然赠刀下了这么重本钱所求自不小。他淡淡道：“郭先生厚意赠刀下却之不恭多谢了。”手腕一动“锵——”啸吟声嗡然不绝中亮如一泓秋水刀光倏地隐没入刀鞘中。
商奇旁笑道：“此刀乃世上罕见利器杨公子不为它取一个名号吗？”
杨枫略一沉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把刀就叫‘长风’。”
郭纵、商奇齐齐动容商奇拊手道：“公子好文采好气魄。‘长风’！正合公子胸襟抱负。”
过了好一会儿郭纵见杨枫也不再开口脸上无喜无忧只是垂着眼抚挲着“长风”古拙皮鞘无奈地与商奇对视一眼道：“杨公子郭某此行尚有一要事与公子相商。”
杨枫微笑道：“郭先生有话请讲杨枫洗耳恭听。”语气中略有嘲讽意味。
“小女秀儿年已及笄虽不比古之淑女禀性亦颇贤淑愿侍公子箕帚。料公子当不致见鄙此事郭某未免僭称了。”
杨枫脑海里轰一声身躯也不由得一震内心波涛汹涌却愈冷静郭纵凭什么就这么看好他？抬起眼深注着郭纵双目道：“杨枫身带重伤而且与权倾朝野巨鹿侯颇有抵牾郭先生不怕；；；；；；”不再说下去了沉静地看着郭纵。
郭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一边商奇轻咳了一声郭纵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坦然迎上杨枫目光长吁了一口气沉声道：“我郭家意欲弃赵入楚。”
杨枫神情泰然榻上安坐不动似对郭纵话毫不意外笑笑道：“横则秦帝纵则楚霸郭先生好眼光。”
郭纵皱了皱眉商奇缓缓道：“杨公子言下之意似乎颇不以为然。”
杨枫安祥地道：“郭先生相信我？”
商奇郑重地道：“杨公子请相信郭爷诚意。小姐毕竟是郭爷掌上明珠邯郸乱局公子身局中郭爷若非真心郭家根本没必要卷入其中。楚国虽是春申君当政然其已失英锐之气诸子皆非久远之器岂是小姐良配。”
杨枫惊异地一扬眉赞叹地盯着商奇。果然不愧是郭纵心腹智囊寥寥数言便点明解开他心中疑虑。
商奇淡然一笑退过一边。
杨枫轻声道：“郭先生日前蒙乌大少垂爱许附门楣我已应允了。”
一言既出郭纵脸色剧变眼里神色百变惊诧、恐惧、愤怒、懊悔；；；；；；不一而足。商奇也是身子微一晃额上渗出了冷汗。
杨枫决然起身施一大礼诚恳地道：“郭先生杨枫当面求亲求郭先生伏允将秀儿小姐许嫁杨枫为妻。”
郭纵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你你应允了乌家亲事还向我求亲？你；；；；；；不知道郭家、乌家势难并存吗？”语音已有些儿冷厉。
杨枫微笑道：“是否因为乌家有欲不利郭家之心屡屡进谗于先王方至于此？可我乌家得到是完全相反答案。”
郭纵脸泛怒容眼中厉芒闪烁恨声道：“什么乌应元竟然；；；；；；”
杨枫抬手止住郭纵冷冷吐出两个字：“制衡！”抬头看向商奇。
郭纵还未反应过来商奇已是目光骤然一缩有所顿悟。郭纵奇怪地随着杨枫看向商奇。商奇神色渐变大袖有点簌簌抖艰难地涩声道：“郭爷我们或许一开始走方向就错了。”脸色煞白又悚然道：“赵王谋郭家、乌家如此之久近日颇有动乌家痕迹。郭爷看来要加紧离赵了。”
“离赵？向何处去？”杨枫淡淡一笑“楚国带甲百万地方五千里。若行合纵之策以其地广人众何难成霸业于天下。但恰恰是楚国自己屡次破坏合纵自陷绝地。兴师与秦战一战而丧鄢、郢；再战而烧夷陵辱及先人。况楚人耽于逸乐。郭先生弃赵入楚不过百步与五十步之别赵之今朝即楚之明日。”
郭纵心中寒意大盛竭力稳住道：“是否只有投秦一条路？”显露出了求教口吻。
杨枫摇头道：“若说乌家还投得秦郭家则决不能投秦。郭先生所求是郭家瓜瓞绵绵长盛不衰但郭家既非秦人又世代冶铁为业锻铸兵刃天下一流暴秦能放心吗？”他眼里流露出强大自信和决心“与其离赵不如留下联同乌家唇齿相依以两家财势孝成王焉敢轻易启衅？乌家正戮力清除内患郭先生二十多年来目光只囿于与乌家鸡虫之争内部恐怕亦有不稳。其实要圆满地解决困难还是要靠自己力量如果当真无可挽回那就背水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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