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染满了一摊血,也不知是谁的。李常的背脊上被砍了数刀,刀刀致命。
御瑾宏穆然一怔。
李常用这样的方式,护住欣嫔和刚出生不久的皇子。
御瑾枫叹了口气,想要将卡在两人中间的皇子取出,却怎么也沒能取出,跟御瑾宏两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挪动开李常的尸体取出皇子。
皇子不知悲伤的啼哭,阳光洒在阴影里,恍然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御瑾枫站在阴影之中,怀抱中抱着的皇子一时之间如同百味杂陈。
他原意是想要杀掉皇子,杀掉欣嫔以绝后患。
而李常,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护住欣嫔和皇子,留下了血脉。
“这个孩子,不能要。”
御瑾宏坚决说道。
过了半晌,“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
整座宫殿里弥漫着來自血液的腥味,莫名的觉得有些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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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瑾宏便宣布了景元帝病逝的消息,全民皆素,天下大缟。
当天下午,大顺朝派出精兵两万以天元朝四角攻打,天元朝连连退兵,便在一天之中,边境与国都之间的信件來回奔驰,御瑾宏与御瑾枫两人不得不抽出更多时间耗在奏折的处理上。
只是这样的处理就好像是冷暴力一般,并沒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泠镜悠无意打扰御瑾枫,只是见御瑾枫此番模样难免心疼,也不过几天,御瑾枫桌上的奏折便如山堆积。
而且,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天盟军,豫北十五军的将领集体奔回了永熙,就为了即将到來的登基大殿。
御瑾枫对此笑而不语。
让泠镜悠沒有想到的是御瑾枫并沒有去争抢皇位,反而是笑着将御瑾宏迎进了清元殿,站在九阶玉梯之下看着他的兄弟,登上皇位。
她还记得前些日子,属于他的朝臣纷纷表示愿意为了御瑾枫的宏图大业宁死不辞的时候御瑾枫淡淡说道“如今正逢天下大乱,难不成自个还要内斗,增加更多的负担?况且,长幼有序。”
泠镜悠还记得深夜里御瑾枫的那一声叹息,生生镇痛了她的眼。
御瑾枫不该是这样的。
前些天的登基大殿上,御瑾枫亲自交还了将军令给御瑾宏,朝中三品大臣纷纷跪下,沒有奏乐,沒有新皇登基时的三军例赏,一切从简,改国号为丰元,年号为德武。
另外,景元帝的后宫被大肆清理了一番,除却贤和公主能安心留在宫殿之中,其他嫔妃全部殉葬,但也出现了一个怪事,夜紫歌消失了,就在某天夜晚。
无一人知晓她的去向。
另外,白歌死死拦着护卫不肯殉葬,最后是被护卫一刀砍死的,留下了一抔黄土。
景元13年正式告了一个段落。
那些曾经被景元帝宠幸过的嫔妃,死的死,疯的疯,无一人有过好下场。泠镜悠曾经劝过御瑾宏不要做的那么绝。只是如今倘若这群嫔妃不殉葬,朝廷是沒有多余得钱养活他们的。对此泠镜悠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欣嫔生下的皇子,御瑾枫已经无意去理会这个皇子是不是属于景元帝亲生得了,绘水画当初在御瑾宏的登基大殿上带走了他,也不顾御瑾枫反对,留在身边与周阑痕一同抚养。她沒有把白歌殉葬的消息告诉周阑痕,只说白歌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周阑痕对此也笑笑,不曾做任何的回应。
一切的事情都好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独御瑾宏知道自他执政以來便一直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
每日朝臣们铺天盖地的谈论着战争的消息。这里又死了多少人,什么城池沦陷了,整整三个月來战争记录多,可是战赢的记录少。
德武元年,大顺朝大肆兴兵,从景里郡一路打下來,已经攻破两个关口,分别是沿海的唐乾关与峡谷关,攻破这两个地方之后,长驱直入进天元内部绝不会是太久的问題。
大顺甚至夸海口说三个月取天元全部土地,这样张狂的言辞一路飞回到了老百姓的耳边,老百姓们随时提心吊胆,就连在朝官员甚至都拿不准这一次战争的胜率有多高。
另外,呼吁御瑾枫带兵出征的呼声越來越高,御瑾宏视若罔闻。哪怕如此,御瑾枫也沒闲着,沒日沒夜的跑军机处,看地图,想办法通知前线守关口。
也因为这样,天元朝饶是赢了好几场,几次击退敌兵。
但是如今还有一件事情发生,御瑾宏命令天盟军以及豫北十五军听令,随军东征西讨,将两只军队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只是这两队军队并不肯理会御瑾宏的命令,从首领那传回的情报看來这群士兵也只听御瑾枫一人的。
第二日御瑾宏便宣了御瑾枫进宫。
“皇上,,”
御瑾宏凝视着层层玉阶之下的御瑾枫,分明过去还沒有一年时间,怎么觉得御瑾枫顿时老了这么多?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朕今日命你前來,便是让你带兵出征。”
御瑾枫一愣,而后缓了过來,“臣,任凭皇上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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