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鬼子顺着洞口追了下金花婆婆背了出来,绕回了u型弯,又跑了回来。
抓上聚义堂,陈风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说道:“差一点,差一点就死翘翘了。”
赛西施看了一眼周围,问道:“风,你就不怕鬼子杀回马枪么?”
“怕!当然怕!”陈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这条秘道灯火昏暗,只有一条路,所以鬼子一定以为我们顺着秘道直线逃跑的,我在鬼子追击的路上留下了无数的陷阱,鬼子一定以为我是在利用这个陷阱拖延时间,好更加相信我们是想逃跑,会义无反顾的追击下去的。”
“但是!”陈风话锋一转,“追击的路很不好走,山本的智商比坂田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早晚会发现自己选择的路线是错误的,所以聚义堂不安全,我们必须得顺着山门往外跑,弟兄们都在那里接应,只要我们钻进了山里,山本带的那几个人应该就不够用,就只能放弃追击。”
陈风说完,朝着聚义堂里那两具鬼子特种兵的尸体,走了过去。
“防弹衣、哑光的钢盔、军用匕首、弹药包、单兵医疗包、无线电对讲机!”陈风摸索着特种兵身上的装备,一样一样的取下来,“呀哈,汤姆森冲锋枪——鬼子居然有美国枪!嗯?这两个手雷个头好大!”
陈风在鬼子的身上不停的摸索着,突然翻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有这个鬼子密密麻麻记录的心得体会,陈风粗略的浏览了一下本子上的内容,看起来,好像是训练心得。
这个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有了这玩意,说不定自己就可以训练出一个特种部队来。但就二龙山的兵员素质和装备情况,训练出这样的部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把这本小册子塞进自己的怀里,回头对着赛西施说道:“快走吧,一会鬼子就……”。
金花婆婆面色惨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赛西施拼命的晃动着老人家的身体,可是他没有醒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刚才在自己的背上,还在均匀的呼吸,怎么一上来反倒不行了?陈风急忙走了过去,看到地上的血水在一点点的渗出来。
“婆婆中枪了!”陈风急忙拿出刚刚准备好的医疗包,慌乱的拿出纱布,上好药品,盖在婆婆中弹的肩胛骨上,口中念道:“老太太,你还没见到第四辈人呢,可千万不能死啊!”
金花婆婆猛的抽搐了一下,突然醒了过来,看着陈风和赛西施都跪在自己的身边,女的已经哭成一个泪人,而男的还在不停的为自己止血。
“风儿!别忙了,血已经流到肚子里去了,我感觉得到。”婆婆本想抬起手,摸一摸陈风的后脑,但似乎没有这个力气了,“别难过,要不是白大夫,我早就死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们应该替我高兴。”
奶奶临走前,陈风还小,那时全家人都围在老太太的床前,看着她渐渐远行。如今,之前还有说有笑的老人家,突然就因为一颗子弹,被迫的离开这个世界,这让陈风根本不愿意相信,在陈风的心中,中国人可以有很多种死法,高血压,心脏病都有可能,但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死法,是让鬼子打死,陈风实在太难接受这个现实,接受一个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承受着战争的创伤。
陈风眼睛一酸,泪花花不停的打转:“婆婆,你别说话,保持元气,你中弹的位置不是要塞,只要止血就可以了。”
“孩子,春桃和寨子都交给你,我放心了!”婆婆急促的呼吸,突然口中溢出了一口血。
“婆婆,你快别说话了!”陈风看着婆婆的样子,知道她已经不行了,只好改口说道:“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孙子一定给您办到!”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信你。”金花婆婆抽搐了一下,似乎提起最后一口气,说道:“猴崽子们顶着土匪的名号不好听,你要带他们投八路,把名声洗白了,光……宗……耀……”
“祖”字还没有说完,金花婆婆便像一个疲累的老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小憩一样,面容安详。
她似乎看到年幼时的自己,父母是谁并不清楚,只被鸨-母唤作金花,风尘中长大的她,被一少年高价买走,从此便相夫教子,过上了一个平凡女人的生活,国家大事,那是男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然而军阀混战,看着家圆毁于战火,自己的丈夫仗剑去国,最终死在了北伐的战场上,留下一个没有长大的男孩。
她看到颠沛游离中,白庆虎听到金花的是“叶挺铁军”中的军属遗孀,便将她带回山上,教她使枪,传她武艺,并以姐姐相称。
她看到东北沦陷,日寇横行,自己的儿子的尸首伏在南满铁路的路基上;义女赵一曼方才还在她面前有说有笑,转眼间便奔赴刑场;看到年幼的赵春桃在街头的角落里乞食,无人照看。
她一路看到过太多苦涩,她看到这个国家在哭泣,但并没有屈服,她听到这个民族并没有呻吟,而是在奋力的呐喊。
她最终看到陈风坐在金花寨的交椅上,挥戈北上,扫平倭寇,那陈风身后是什么?是孩子的笑颜,是青年的梦想,是暮年的幸福么?那些都是什么?这是中国人未来?
哦,以后中国人都过着那样的生活么?太好了,我金花已经全部都看到了,我觉得我这辈子没有白活,值了。
亲戚或馀悲,
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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