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目等着被撕碎,然耳畔响起的却是狼群发出的哀嚎。睁眼,看见项羽如天神一般赤手空拳与狼群搏斗,不想说那个场面多么的血腥与壮烈,我只想说这一世有这样一个男人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此生足矣。
当踏雪乌骓引来救兵时,他已经是伤痕累累,鲜血满身,狼群看着越来越近火光,咬牙切齿的呼啸而去,我跌跌撞撞扑在他身上,鼻涕眼泪蹭了满身满脸。
“十七!你现在的样子真丑”他用尽力气断断续续挤出这一句。
我却是哭得愈发汹涌,哽咽着说:“项羽,项羽,你不能死我,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好多,好多”
他强撑着靠在树上,握住我的手,覆盖在他胸口最深的伤痕,浅浅一笑,淡淡说着:“十七!你看这个地方有没有你!?”
万般的思绪将我湮灭,出不了声,而他继续用微弱的声音断断断续续说着:“我若就这么走了你也知道知道这个地方有你了”
我兢兢业业的点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往下说,那时我以为只要他伤势好了,便能与之携手望江南。
可当他当真好了,我却高兴不起来——他没有走,留给我的依旧只是他和虞姬的举案齐眉而我只能当做一枕黄梁,梦醒方知万事空。
记得有一次,虞姬依在他的怀里怒嗔着说:“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万一有个差池如何向三军将士交代。”
而他却是只手绕着她得青丝,安抚着对她说:“天下未定,你未为后,项羽万不敢死。”
看着他们这般享受着我从未拥有过的温存,心里愈发堵得慌,趁夜晚摸进了他的军帐,像个委屈的小媳妇想讨个说法。
那晚的话,我大都记得不真切,独独那几句,这一世都在我心底留下印记,他对我说:“我项羽一诺千金,曾许她一生一世,若是负她就是背信弃义。”
“那我呢?”
“十七!别要我给不起的!”他叹了一声,接着道:“倘若年轻一代的王侯子侄中有出类拔萃的,我将亲自凑请楚怀王为你配婚总不委屈了你。”
他离开时是衣袖翩跹后的一地落寂,而我留下只有一片再不能言的相思。
自那以后我与项羽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曾再在一起喝酒,相遇时也尽量避开。现在算来,与韩信厮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那时他只是个火头军,连执戟郎中都不是,初见时他正满头大汗的将锅铲轮得跟写字似的,白净的脸上净是一派书生意气,尚记得那段时日我总是对着他唉声叹气,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他被山里的狐狸精勾搭了去,成就不了半壁江山。
他觉着我的性子颇合他的口味,也就认了我这个妹子,放任我在他的伙房混作非为、混吃混喝。然而真正奠定下我两深厚友情,却是件差点连累三军,说来委实哭笑不得的事。
有一晚我两摸黑下河捕鱼,结果第二日那厮便受了生,就算能成战神的书生,还是百无一用。
看着他那弱柳迎风不堪一击的模样,只得拍着胸膛向他保证在他病好之前,肯定让三军吃饱喝好。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我抱着锅铲眼睁睁看着从灶台窜出的火,连绵烧了数十个军帐。
将士咒骂着将我扔在项羽眼前,看见他的刹那,我将一路上打好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只怔怔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他却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对我说,而是转向韩信,不愠不晌地说了一句:“擅离职守,本应军法处置,念在初犯,军杖八十。”
韩信满腹的委屈也不敢解释,而我看着项羽那没有温度的脸,心底猛地一痛,负气似得说了一句:“此事因为我而起,我甘愿待他受罚。”
他眸光平静如一滩死水,然而双拳却是紧握,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当真!?”
“当真!”
“好!”他扫了我一眼,将眸光转向远方,平静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二人一人领军杖四十。”
活了这二十余年,我是头一遭知道皮开肉绽的滋味,韩信那厮却像不痛似得,一边挨打一边不停的跟我叨叨:“妹子!果然有气概,以后有事老哥一定帮你顶着。”我却是翻着白眼,连让他闭嘴的力气的都没有。
夜深人静,我两躺在伤兵的军帐中,捂着屁股对着哭爹喊娘。忽闻帐外传来一阵‘悉嗦’地脚步声,借着月光望去,看清来者何人。对望一眼,顿时挺尸装死不敢再出声。
闭着眼睛看不见来者的面容,只知道他在身边一声一声微弱的叹息,充满了心疼和怜惜,他走后我看见身旁有一瓶上好的伤药。
韩信见状恬不知耻的抢了过去,丝毫不矫情往屁股上摸,嘴里还玩味的说着:“妹子!你果然是会勾搭”
我叹了一声,望向远方,像似对韩信,又像似自言自语的说着:“瞧瞧!他果然还是心疼的。”
话音刚落,韩信却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的说着:“妹子!你莫非是动了真情!?项羽只怕是你要不起”
我苦笑,他那样的英雄本就是我配不上的,可是这颗心既然已经错付了,大不了就这样纠缠一世。
那晚最后对韩信说的话是:“要不起,就守着”
我、项羽、刘邦三人就是命里注定的魔障,只要少一人都会是另一番景象。可惜命中定下的怎么都躲不掉.
秦二世二年,义军平定陶,三军皆赏。
我与韩信在这样的日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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