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警报声叫程未止猛地清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可那口气却传不到胸口,他就像一只垂死鱼一样,睁着无神眼睛,胸口剧烈而短促地起伏,然后重握紧了连通杆,死死。苏轻一瞬间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重合了,他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弹了起来,却又被胡不归一把按下去,护怀里,剧烈爆炸声响起,乃至于之后他听不见任何东西。
炸了么?苏轻抱着这个念头,意识再次沉入了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总部电话铃响起了,寇桐一惊,一把捞起电话:“喂?”
里面男人声音有些气喘,语气却很松。
“我干掉那个老头了,世界上完美枪怎么会失手呢?哦,对了,费哲那里我擦伤了一个美女肩膀,替我跟她道个歉。”他欢地吹了声口哨,“顺便问一句,帅哥,能告诉我你私人联系方式么?”
后来……
“哦,钟将军已经出院了么?”一个阳光明媚下午,苏轻一家咖啡厅里,手里拿着电话,眼睛却飘向隔壁桌一对相亲男女,女——正是秦落,局促得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男却好像个机关枪一样,已经从中国古典文学三大同人名著,扯到俄国大鼻子“司机”团,随后没完没了地又奔着法国文艺流氓们去了,苏轻就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对电话那头说,“哦,那就好,你代我问候他一声,放假了我去看他。”
对方说了句什么,苏轻笑得灿烂了,过路服务员小妹一直偷偷瞟他,然后他说:“行啦,我替我男人转告你一句话,再捣乱瞎掺合别人感情,就阉了你……什么,我?嗯,我也很赞同。”
随后他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那桌男女身边,男人一副精英白领高级知识分子模样,脸上卖弄和不屑越来越明显,目光却往对面姑娘衣领里钻:“读过杜拉斯么?”
“什么?杜拉斯也没读过?哎呀,这样不行,女孩子怎么能不读她书呢?”
苏轻往那一站,赏心悦目得活像从杂志上走下来似,挡住了他视线,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笑容:“这位先生,您咖啡钱我已经付了,不用感谢,把这个妹子让给我就行了。”
男人目瞪口呆里,他回过头去问秦落:“美女,我有钱有房长得帅,工作稳定还是富二代,唯一缺点是我比较没文化,初中都没念完,我也不知道杜拉斯,不过咱俩可以聊聊杜蕾斯。跟我走不?”
秦落痛地拉起他手,两人扬长而去。
秦落通红脸到了门口才缓过来,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苏轻一边替她拉开车门一边说:“常逗他妈怎么跟他一样不靠谱,介绍对象一个个都干什么?刚才那位唾沫星子没喷到你脸上吧?”
秦落被他逗乐了,苏轻用袖子她脸上轻轻地抹了一把,点评说:“跟个喷壶似,浇花不错,咱还是把他让给祖国花草吧,下次找我爸,他认识青年才俊多。”
秦落低下头:“苏叔叔老希望把我跟你凑一对。”
苏轻忧伤地叹了口气,仰头望天。
就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苏……轻?你是苏轻?”
苏轻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男人站离他不远地方,眼熟,认了半天没认出来,习惯性地一边拼命回忆对方身份,一边笑呵呵地说:“哎呀,好久不见,你好你好!”
男人打量着他目光仿佛透着惊喜,步走上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是,好多年没看见过你了,我去找过你,可是……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大哥你到底谁啊?苏轻敷衍地说:“挺好挺好,政府混个小差事干着,福利不错就是有点忙,你哪高就来着?”——郑清华死了,芯片塔炸了,可是很多乌托邦极端分子还四处作祟,归零队终于有了正经八百编制,可以全世界维和警察一样拉风地蹦跶了。
对方一愣,有些迟疑地看着他:“怎么,苏轻,你不认得我了么?”
“怎么会,上回那个什么时候不是还碰见过你嘛!”苏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编,“你当时还……”
可是他还没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我是郭巨霖,那次我们分开以后,我就很担心你,可是一直没能找到……有七八年了吧?”
郭巨霖苦笑了一下:“我也老了,你没认出来也正常。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刚才我远远地看着,觉得很像,可是一直没敢认,直到你一笑我才确定……苏轻,我一直很想念你。”
苏轻愣了片刻。
郭巨霖看着他,忽然觉得记忆里那个漂亮迷糊青年好像是假,眼前男人身上透着某种说不出成熟味道,不沧桑,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笃定沉稳。
“你……”他话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听见动静从车里钻出来秦落身上,半晌,才勉强笑了笑,问,“这是你女朋友么?怎么不介绍一下?”
秦落方才把他们话一丝不落地听见了,顿时替他们胡队有了种危机感,她虽然有点天然呆,但是好歹是个女人,身上有一种比乌托邦还要神秘东西,叫第六感。
“我是呀。”陌生人恐惧症秦落豁出去了,抱住苏轻胳膊,手指都颤抖得痉挛了,还是玩命挤出这么一句。
苏轻哭笑不得地把她扒下来,按回车里:“她开玩笑,这是我一个朋友。”
郭巨霖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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