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一睁眼,便被那人瞧见,不觉目光与他一碰,咦,此人形貌俊朗,但青袍缓带,装束颇是潇洒,又不失儒雅,心道:“呀,这人不是那天欲抱自己,然后又将自己摔了个底朝天的那个人么,不知是谁?”当即吃力挣扎起来,那人见状,急上前将他托起,背紧靠床环而坐,刘进道了声谢谢,接着说道:“不好意思,二位是?”
那人笑道:“老夫姓梁,名景,这是内人李柔。//无弹窗更新快//”说着转眼一望妻子,刘进微咳几声,说道:“嗯,是梁大叔、梁大婶,你们好!咦,是你们救了我吗?”那李柔见刘进说话很是吃力,心下不忍,微笑道:“孩子,先把药喝了,这样身子会好些。”说着把药端到他面前。
刘进一听那妇人说话,语音轻柔,颇露慈母爱怜之意,心中感动,忍不住眼眶润湿。李柔瞧这少年眼睛红红的,慌道:“孩子,你哪不舒服?”刘进疾伸袖擦干湿泪,一会变作一张稚嫩的笑脸,说道:“哦,我没事,就是有点不知所措,我还是喝药罢。”接过妇人手中的药汤,顿感一股浓烈的药味熏鼻而来,眉头微皱,睨了一眼那妇人,鼓气忍涩将其喝完。
那梁景忽然道:“孩子,你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又何以沦落江边?”刘进见问,沉默了片会,笑道:“小子名叫刘进,家住苏州,和朋友同来大理游玩,不想失足掉进澜沧江中,不期得二位恩人搭救,恩人活命之恩,请受刘进一拜。”说着当真欲要下床拜倒,那李柔一伸手搭上刘进那肩膀,登时令他不得动弹,扶他坐回原位。
刘进惊道:“大婶,你会武功?”李柔微咦了一声,微笑道:“孩子,你看出来了?”这时听得那梁景埋怨道:“夫人,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再使用武功的吗,现在怎又自毁诺言?”李柔横了丈夫一眼,痴笑道:“你看你,一说到武功,你就来劲,别那么严肃嘛?假若我不用武功,一路上,不是给人打死,便是给人杀死了,又怎会安然到得大理,还听你在此大放阙词?”
梁景气急,怒道:“你……你不可理喻。”李柔将唇微咬,冷哼道:“说谁呢?”那梁景心中有气,也大声道:“不是你,难道是别人吗?”闻此言,那李柔霎时一怔,呆视了丈夫半响,久久才道:“这么说,这些年,在你的心中,原来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呵呵,我竟然不知,我是不是很傻?”突然傻笑起来,既嘲且讽。
那丈夫一听,顿时心下不安,什么尊严都不顾了,即对着妻子深深一揖到地,赔笑道:“夫人,你消消气,怪我不好,我不该大声对你讲话,原谅我好么?”说得真诚凄然,当真怕失去她。李柔听了之后,心里酸楚,颇是踌躇,一会肠儿稍软,咬咬牙,幽幽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么?我晓得你一向讨厌武学之道,不喜欢人家打打杀杀,总是提倡什么以文治国,以文结友,以文论道,以文……”
梁景凄苦道:“以文纳亲么?唉,这都是过去之事了,还提他干么?你当我真是老糊涂吗?那时我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想凭着一腔热血以文入道,治国安邦而已,现在思来,单单是文治,这招是行不通的。”李柔忽然双眼放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道:“此话当真?”梁景瞧着妻子错异表情,心叹:“我真的错得有那么离谱么?”苦笑一声,说道:“二十年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我还看不透么?”
李柔道:“那你刚才……”梁景笑道:“我刚才样子很凶吗?”李柔欣慰道:“不是很凶,不过……”梁景问道:“不过甚么?”李柔嫣然道:“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凶啦!”说着右手食指和拇指微伸,呈嘴巴状,停了半空,模样有趣之极。
刘进瞧着这一连串事件发生,不禁暗暗好笑,觉得这对夫妻古怪之极,年纪已然不轻,但耍起脾气来,倒是十足的孩童一般,各不失调皮傻气,心念一动,猛得让他想起一个人来,萧哥,这名字在脑中一闪即过,连他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咦,大叔也姓梁,不知和萧哥是啥关系?”心儿怦怦乱跳,又不敢肯定。
见他二人关系重归密切,也替其高兴,当下问道:“大叔,大婶,你们是大理人吗?”夫妻二人闻言,皆回头,那李柔微笑道:“不是,我们路过的。”二人外出寻子寻女这事,终是不足为外人道哉。刘进笑道:“哦,是这样啊。”心下却在盘旋揣测。
二人见他心神不定,还道他是高烧未退,即不便打扰,寒暄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刘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不通,思不透,念叨的多是萧哥与这对夫妇有何关联之处,一会想想萧哥,一会思思那对夫妇,一会又念念梁妹妹,想到梁妹妹,心情复杂,思绪混乱,实是难掩,不久又睡了去。
跌进水里,未曾受伤,只不过经水一朝夕浸泡,偶感风寒,恶化了重感冒,才频频高烧不退,得梁景夫妇悉心照料,服过几贴汤药,历时两天,方见得逐渐好转。这一日,午时过半,阳光明媚,温馨柔人,那刘进大病初愈,今下得床歇歇片会,心情大好,遂出门踏看。房门一开,顿时一阵凌烈的寒风,呼哨而过,不禁打了个寒颤,时值二月初,初春气候,总是遗留冬日的气息,他不觉傻笑,呼了口气,倚着楼兰而坐。
良久,忽听得楼道,脚步声杂陈,登登登而来,说是杂踏,纯属两个人而已,只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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