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灵巧躲过,面色转冷,寒声道:
“您最好找别家姑娘,我是鹰鹫,不是天鹅!”
“姑娘,你误会了,俺不是那意思……就打个比方,你看……”
大妈还待再说,女子不胜其烦,快步走出人群,疾速赶往西街口方向。
人群中欷歔不已,有觉着遗憾的,有撺掇去追的,但都只敢口头说说诨话,付诸行动的却一个也没有。
仅看女子的穿着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质,便知道她身份不一般,远非普通乡民所能攀附。
当然,愣愣的刘墩和剽悍的大妈实为异数。
“唉,好好一桩亲事让你这夯货给搅和了,真晦气!”
大妈眼见“城里儿媳妇”越走越远,又不好腆着脸再跟上去,恼怒之下便将气洒一旁憨憨的刘墩身上,搞不明白那姑娘为啥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风挥云翳,阳日煦暖,驱散了凉意。
刘墩痴痴地望着西边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波浪似的卷烫长发随身形摆动,如风中玉蝶,摇曳生姿,令人神驰。
那是除了娘亲外第一个对她如此温柔的女人,尽管只是一句简单的鼓励。
直到女子的倩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刘墩稳了稳肩上的肥料,挺直腰杆,瞪了言语难听的大妈一眼,低头汇入散场的人群中。
秋分将至,不同于南方丰收的金黄,山水间的屯春峪尚存绿意。
伊春河静淌,恬阔了许多。
老艄公催促需要坐船回家的庄稼人抓紧时间,这是最后一趟了。
东岸处进峪的路口立了个服饰的怪异青年,衣服是连体的黑袍,兜帽翻落在肩背上,胸前佩戴一副银色十字吊坠,背部绣有金色光芒的太阳图案,左手拿本厚厚的牛皮书按在腰间,正与西街口岸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望。
两边约相隔百米,算不上远,对方用望远镜,他用肉眼,互不相让。
青年旁边的路口不时有人经过。
熟人间边走边谈论着今天在集市的见闻,最热话题的便是猜测那三个俊俏的姑娘打哪儿来的,以前镇上从没见过。
“俺觉得吧,肯定是天上仙女儿下凡来找人间有情郎的!”
“拉倒吧你,仙女儿?我看是妖女还差不多!前面两个姑娘还好,那个卷头发的女人衣服紧跟裸奔似的,没羞没臊的把你们魂都勾走了!”
“确实有够胆大的,不过,俺喜欢,嘿嘿!”
“切,没见识!人家那叫时尚懂不懂。”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几天镇上多了不少的生面孔?”
一个常住在峪里的商户瞅了眼不远处立在河边的青年,若有所思地向同路人中几个黑瘦的汉子询问道:
“你们哥儿常年出门,消息灵通些,是不是咱屯春峪要发生啥大事啊?”
几个汉子对视一眼,年纪较小的一个率先开口道:
“可能是老虎沟那边,前些日子听人说死了好几头白额,脑髓都被掏走了,怪瘆人的,估计上头派人来查了……”
“俺觉得不像,老虎沟那边每隔几年都会有白额出事,可那东西伤人,上头不大可能为此兴师动众,倒是罕兰河中游几几年冒出一个叫桃伊村的地方,有些非比寻常,大哥你觉着呢?”
另一个稍矮的汉子接过话头,说出自己猜测后,向同行中见识最广的中年汉子询问意见。
中年汉子默然行路,并不答话。
商户见他浓眉深锁,想必知道些什么,便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些柑橘、笃斯等稀罕水果分给几人,建议找个地儿歇息歇息,摆摆龙门阵什么的。
几人看他态度肯切,为人大方,虽然刚走不到半里地,却同意下来,寻了一处干爽的草皮,席地而坐,吃水果解渴。
在此期间,由于吃人嘴软,中年汉子顺口说了些桃伊村的情况。
那是六年前,搞集体生产,光靠村里分的十几斤粮食根本填不饱肚子,家里七八个人一天只能吃半斤黄面(参杂不少麦麸),否则就撑不过一月。
为了有条活路,他便操起年轻时活计,拉上同村几个胆儿大的进山捉野棒槌。
若能有所收获,到城里黑市换几袋面粉是绰绰有余的,家里也就能维持下去了。
起初三趟还算顺利,可第四回进山的时候遇上一头脾气不好的黑瞎子,见人就扑,几人各自逃命,结果中年汉子不慎失足跌落山崖。
幸好崖下是条河,中年汉子只被摔晕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河中一处土丘上。
土丘对面是一片高大浓密的龙爪榆,树冠隐天蔽日,犹如真龙之爪。
在这时节枝叶本应开始灰黄,可此处的林木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令他啧啧称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简单处理了下身体的伤口,忍着酸痛朝榆树林缓缓走去。
要是运气好捉到啥宝贝就赚大发了。
刚进林子的时候,他觉得有些阴暗,只当是日头偏西临近黄昏的缘故,可越是往里走他越是不安,林中的草木动物处处透着诡异,前脚走过的路一回头竟陌生不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修饰它,更令他遍体生寒的是经过一处林中空地时,靠近山脚的方向垒了大大小小数百个土包,不时有黄皮子窜行其间,更有甚者人立而起,对着他咧嘴龇牙,竟像是一张黄毛狐腮的可怖人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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