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将秋天的风席卷而来的时候上官冰浅就开始了长长的等候。
落红遍地,繁花谢。踩着一地的落红,上官冰浅一遍又一遍地徘徊在她曾经和冷昊一起走过的路上。可是,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冬天的第一场雪,纷至沓来。一夜之间,就覆盖了满地荒凉。可是,映着那一地雪白的,还有上官冰浅逐渐苍白的脸。
她的生命,仿佛在下第一场雪时,就停止了。长久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冷月宫中巨变的传说般的故事。
昊帝二年,四皇子携五皇子和昔年昊帝的亲信前来逼宫,陷年轻的太子,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本以为冷月的历史,将从此改写,可是,没有人料到的是,年轻的帝王奋而杀起,以不可思议的手法,诛灭叛党,肃清朝纲。最终,将所有的余孽,铲除殆尽。
昊帝三年,封皇后那兰氏。听说,那个那兰氏,也是个勇猛至极的女子,曾经在当年的叛乱里,助年轻的帝王,平内乱,杀父兄,最终可以和年轻的帝王,平坐天下。
然而,还是没有传来冷昊有子嗣的消息。
事实上,身边太子,太子妃之位当然一直悬而未决。而年轻的帝王登上帝位之后,皇后未立,其他后宫,均不能诞生子嗣,而今,皇后已经立下两年有余,可是,冷月举国,还是没有传来太子诞生的消息。
事实上,上官冰浅一直都在观望冷月的消息。
当年,在轩辕历三年的时候,灵帝崩,年轻的太子冷昊继位。而当年,和灵帝一起殒去的,还有二皇冷殒——那个以“殒”为名的二皇子,终于在死前,看到了自己的兄长一面,而后,含笑逝去。
年轻的太子即位,随即四面楚歌。所以,当年的上官冰浅,就许下三年之约,她这是在等,也在给那个男人机会,给他三年的时间,令他平复天下,令他将所有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上官冰浅知道,冷昊新承帝位的第一年,肯定不能离开,因为,相对于那年落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命,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他才有可能,去见那一个命定中的女人。
第二年,亲王叛乱,上官冰浅知道,这一定是冷昊的杰作,因为,他要剪除异己,然后,才能只身离开,此去那个千里之遥的地方……
第三年,尘埃落定,上官冰浅知道,那个男子,该来了。
可是,第三年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层层覆盖。墙边的红梅,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此时的上官冰浅,就站在她当年修了一半的城墙上。那里,零雪飘下,一片洁白。一身深色狐裘的上官冰浅,静静地伸出手去,去接那一手的晶莹,可是,那毕竟是我们的指尖再也留不住的美丽。才到指尖,就已经融化,只留下晶莹的一滴,仿佛是情人别去之后,遗留下来的最后的一滴泪。
这座城墙,安洛夜并未放弃,而是在继上官冰浅之后,重新派了大臣前来继续,两年的时间,又修出好远,此时,上官冰浅站在顶端,大有一望无际之感。
手中的雪,一片一片地落下,一片又片一融化。上官冰浅忽然转过身来,望着一直沉默的冷言。因为寒冷而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忽然露出一抹寂寞的笑来:“小言,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明天……”上官冰浅的身后,冷言的眸子凝了一下:“可是,你曾经说过,要出年雪融之后,而眼下,除夕就要到了……”
除夕就要到了,那个人,是不是,也要到了……
“不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那么,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上官冰浅笑,在漫天的洁白里,有一种一触即碎的美。她说:“我想去瀛州,听说,那里四面都是海,就在海的中央,冬天的雪很白,还有樱花,开起来的时候,非常的漂亮……”
“可是,你已经等了三年了,还在乎这一个除夕吗?”冷言不明白。他侧过头来,疑惑地问道:“难道,你真不等他来到……”
是啊,三年时光,寂寞光阴,就差这一个除夕,真的,就不等了么……
“不等了……”上官冰浅仰望长天,望着漫天的雪片,静静地扯了扯唇,淡笑:“我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而且,以后会更远,渐渐地,遥不可及……
我想,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而且,以后会更远,渐渐地,遥不可及……
三年时光隔故人,一片痴情终成雪。
冷言忽然说不出话来。
是啊,时光不会因为等待而停顿,也不会因为等待而变短,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而今想起,都是寂寞,都是那年的塞外的雪……
而今,除夕将至,那个人,真的,还会来么……
漫天风雪之中,脚踏轻雪的上官冰浅,缓缓垂下手去,然后,垂眸,后退,转身……
那一手的水,那一手的雪,最终落入地下的雪堆里,融入脚下的雪白里,再也无迹可寻……
或者说,它本来就是水,只不过,变幻了姿态,改变了模样,所以,再回首,三生如梦……
就如上官冰浅,人改变,心依旧,可是,她却依然把握不住自己想要的那样东西。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雪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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