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笑着请他起来，吩咐小丫头搬了杌凳让他坐下，才笑道：“这几年辛苦你们两口子庄子上。”
“夫人这般说可折煞老奴了。”吃了一口茶就直接说起正事，“前儿爷打发人吩咐老奴，若有合适买家，就把直估那边庄子买了，眼下倒是有个一位，要买下两处庄子，出价也合适。只是，这到底是大事，老奴也不好做主，就特地来寻夫人、少夫人、爷商议……”
这件事秦氏也晓得，直估那个地方，她不愿回去，且留了王福南京，就为了以后搬回南京做准备。
明玉问道：“买家来路可打听清楚了？”
魏妈妈当家忙道：“夫人也晓得，就是直估城西郑家，听说他家这两年出海大赚，因此想着置办些固定产业。他家看上，也就是紧挨着他家那两处。这件事大夫人、大老爷也晓得了，找了老奴去，说既然咱们要卖了，不如卖给他们。只是……”
后面话没说，秦氏和明玉也能猜到。楚大夫人手里是真没多少东西，就算有，她那种吃进去就难吐出来作风，就算要买，也不会给现银，只能给个没有用，永远无法兑现欠条。
“那郑家之前虽与咱们没多少来往，直估也就那么大，他家自是晓得那庄子是咱们，要买也要从咱们手里买，大伯母、大老爷如何晓得了？”
魏妈妈当家道：“想必是庄子上别管事透了风声，老奴们直估，是嫌少进城，也盯着他们，只是要送消息去城里也容易。”
五个庄子，五位管事，魏妈妈当家算是个总管，管着其他管事。且秦氏、明玉、楚云飞虽不直估，想必楚大夫人也不会就此甘心放弃。
已与楚大夫人彻底撕破脸皮，明玉道：“大伯母若能银货两讫比郑家出银钱多，卖给他们也未为不可。”
魏妈妈当家踌躇着道：“大夫人说，她已经给了少夫人银钱。”
明玉怔住，秦氏也蹙着眉头望过来，明玉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楚大夫人什么时候给过她银钱。
见明玉和秦氏这么个摸样，魏妈妈当家道：“老奴并不晓得有这么一桩事，可大夫人又十分肯定，若不是地契不老奴身上，只怕已被大夫人拿了去。且，大老爷也这样说，老奴就只能亲自来一趟京都问问。大夫人还说，叫少夫人回去当面对证……”
明玉想起前儿同时收到两个人叫她回去……难道就因这事？可她实想不起来，何时何地收过楚大夫人银钱。
秦氏也不信，楚大夫人那样性子，不叫她想着法子填自己腰包都难，叫她拿钱出来，是难上加难。何况，她们离开直估已三年多，这期间根本没与楚大夫人接触过，而当初直估，也已与她彻底撕破脸。就算她欠了她们东西，也不可能拿出来。
魏妈妈家本是楚家下人，楚家多年，多多少少也了解楚大夫人为人：“老奴也不信，可大夫人却说，却说不怕闹去官府。又说夫人、爷不顾这些年受他们照顾，如今爷有了前途，就要……”
总之是些不堪话，魏妈妈当家也懒得说。
现如今楚云飞不大不小是个武官，武官也是官。反观楚家大房，楚大老爷已致仕，大爷、三爷都是举人，但都没补上仕途。楚家两房，现如今也只楚二老爷一人任上做官。
明玉经不得心里冷笑，问魏妈妈当家：“太老爷怎么样了？”
“听说去岁感染风寒，便一直没好利索，时好时坏，府里已开始筹备后事。”
楚大夫人要占了他们庄子，难道已不打算回祖籍南京了？转念一想，两件事并没有冲突，就算占了庄子去，转手卖了，银钱也归了她。
但明玉绞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楚大夫人给了她银钱？
说完了正事，见魏妈妈当家满脸疲惫，秦氏叫他先下去歇着，魏妈妈当家退出去，秦氏盯着明玉问：“你仔细想想，她能这般说，必然还是有些根据。”
明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摇头道：“除了当初直估时，她给了我见面礼，我再没收过她其他东西。除此之外，也就是当初直估时，每个月例钱。”
可那些月例银钱，加起来也买不起一处庄子。那五处庄子，小一处也十分宽广。秦氏瞧着明玉样子，道：“慢慢儿想一想。”
自从离了直估楚家后，帮着明玉管账就是莲月，明玉道：“儿媳去一趟账房。”
从秦氏屋里出来，落英谨慎地道：“莫非大夫人是故意挑拨？”
明玉一怔，落英道：“夫人仿佛也疑心姑奶奶真收了大夫人银钱。”
她一直旁观，比不得明玉一心琢磨着什么时候收了钱事，因此秦氏神情看清清楚楚。落英担忧道：“奴婢们一直跟姑奶奶左右，若果真大夫人送了银钱来，奴婢也不可能不知，可奴婢绞脑汁也想不到，大夫人什么时候给了银钱。夫人却说大夫人若没什么依据，也不敢闹去官府……”
明玉摇头：“夫人不会疑心我，只是，闹去官府，即便彼此拿不出证物，她作为长辈，何必这般来冤枉一个晚辈。”
楚大夫人到底想做什么？虽一时猜不到，但真真切切是针对明玉。
不管进出银钱多少，莲月这里账目都一目了然，两人账房仔仔细细翻了一上午，也没找出什么线索，莲月也想不起有这么一桩，冷哼一声道：“大夫人想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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