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该如何决定,明玉也不能替宇文氏做主。再说,明玉也从来没觉得宇文氏是个没主意人。
这会子时辰还早,因这院子不大,明玉身边服侍,都住这边。嬷嬷被安顿客人住地方,中间隔了几道墙。
“你没把七奶奶咱们这事儿告诉那位嬷嬷吧?”
落英再次摇头,道:“奴婢也嘱托其他人不要说出去。”
明玉点头:“去把七弟妹请来。”
等宇文氏过来之后,屋里只留了香桃、落英两个服侍。宇文氏一边低头吃茶,一边听落英把刚才话又说了一遍。当然,七爷为什么失踪,大家都不是本人,不能肯定他是去找宇文氏了。
明玉一直留意着宇文氏动静,宇文氏端着茶碗手有些颤抖,为了克制颤抖,她紧紧捏着茶碗,指骨泛白。
落英说完,隔了好半晌,宇文氏握着茶碗手指松开一些,抬起头释然一笑,问明玉:“四嫂觉得我应该回去么?”
不等明玉回答,宇文氏笑道:“其实晓得相……晓得七爷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嘴角却始终带着笑,嗓音仿若从水底透出来,有股子湿润感觉。
“四嫂,我不想拖累七爷,不想他因我而为难。我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夫妻,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不想成为他包袱。他有大好前程,我只希望他好就够了。”
几句话说得香桃、落英动容红了眼眶。
守门外婆子,已哭着跑进来,哽咽道:“姑奶奶就是太傻太心善,只会为别人着想,也不想想自个儿。难道这些年都白忙活了么?您年纪也不小了,可想过以后如何呢?”
宇文氏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这才是我啊,我一直不愿给任何人添乱,可又做不到不添乱。”
宇文氏并不傻,她也明白,楚二夫人已经不把她当儿媳妇看了,回去之后若七爷维护她,七爷和楚二夫人母子之间就会出问题,身为儿子,一头是母亲,一头是妻子,七爷会很为难。
何况,宇文氏看来,七爷娶个出身比她好妻子对七爷也有好处。她没有能力帮七爷打理好家务,也没能力作为一个官夫人正常出门交际应酬,说不定其他人晓得七爷正妻是她这个样子,还会笑话七爷。
她并不怨楚二夫人,即便她没有儿子,没有做母亲,她也晓得楚二夫人是为七爷好。毕竟,没有那个母亲会祸害自个儿亲儿子。
而她,同样希望七爷好,仅此而已。
宇文氏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甚是平静地道:“我也不能再麻烦四嫂和婶婶了,过两天我就回娘家去。虽然不能进娘家门,毕竟对那边熟悉,我手里还有些余钱,能养活自个儿。”
明玉只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堵塞得慌。
“七弟妹……”
宇文氏却立即打断明玉话,道:“四嫂别称呼我弟妹了,叫我秀兰吧。谢谢四嫂、婶婶这些日子照顾,其实我也晓得,四嫂、婶婶可能要离开京都。我不能继续给四嫂、婶婶添乱。”
若是这个时候离开,自然对她好。
“可你一个姑娘家,此去路途遥远,如何叫我们放心?”明玉道,“即便你做好打算要回娘家去,也要预备周全妥当,保证一路平安。”
宇文氏也没推辞,起身福了福,感激道:“谢谢四嫂,后还得麻烦四嫂一回。”
明玉摇头,宇文氏又道:“我这里事,还请四嫂别告诉嬷嬷。”
说着又看了看其他人,希望大家都不要说。
香桃暗暗叹了一声,道:“七爷岁数不大,从没单独出过远门,也不晓得……”
宇文氏手指紧了紧,却毫不犹豫笃定而坚定地道:“他不会有事!”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个儿,紧接着又道:“从前病得厉害时候,大夫都说没希望了,他都能挺过来。”
大伙皆心里叹了一声,也知宇文氏从离开直估楚家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这会子再劝,已没有什么意义。
拿定了主意,不管日后如何,都不会乱了阵脚。
可想到七爷和宇文氏站一块情景,要明玉不惋惜也不可能。只是,她素来不愿别人打搅了自己生活,别人生活,她也没有左右权利。
后,宇文氏便提到了跟着她另外两个丫头,婆子是从娘家跟来,回柳州对婆子而言算是落叶归根。两个丫头却不是,只是没想到,她才与明玉说起,那两个丫头就闯进来,当即跪地上,直说不管宇文氏去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
主仆几个抱一处嘤嘤哭起来,大伙劝了一会儿才劝住,后宇文氏也决定带着她们两个一道去柳州谋生活。
到午时,秦氏回来。嬷嬷又去秦氏跟前请安问好,打听到七爷不京都后,嬷嬷也没提到别话,只是恭喜秦氏又得了个孙子,除了楚二夫人预备贺礼,她自个儿也预备了一份礼。
再来,便是略说说直估楚家情况,也没刻意提大房如何如何。
当天晚间,便前来朝秦氏、明玉辞行,怕二夫人家里担心他们,因此赶回去回话,也好把明玉顺利生产喜讯带回去。
从头到尾没提一句有关宇文氏话,第二天天一亮,秦氏给了银钱作路费,他们便太阳出来之前走了。
宇文氏似乎松了口气,但香桃等人却觉得胸膛内堵着一口气,可这一口气也不过化作一句叹息:“七爷是个有心!”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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