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一想这些都是徐小爷安排,虽徐小爷与爷素来情同兄弟,到底不是真正的亲兄弟,能为了他们做到这份上,若还计较住的地方不好,就委实诛心了。因此什么也没说,带了两个小丫头去打了热水来,挑了两间宽敞,收拾得比较干净整洁的屋子,把床上的凉席细细擦了一遍。
虽是出门在外,有些事不可避免,但能避免的仍旧要避免。又从行李里找了两张薄毯子铺了床。
忙完这些,徐之谦就领着两个婆子把晚饭送来。
“仓促了些,就只预备了这么多,婶婶、嫂子今晚就将就着先用。”
虽比不得在家里,到底有菜有肉,还有一钵鸡汤。
秦氏连连点头,连说了几声“谢谢”,徐之谦这一回倒没受不了似的避开,抱拳做了个礼,道:“今儿却是比前几日还热些,咱们虽避开烈日,也不知一行人中可有感觉不适的?晚辈刚问了掌柜,小镇上也有几位大夫。”
其他人忙完了秦氏、明玉安歇的事就忙别的事去了,屋里只香桃、莲蓉、落英几个,对望一眼,到没觉得怎样。
香桃道:“一会子奴婢去问问其他人,只是,担心两个哥儿受不了,麻烦徐小爷问问,可有没有什么能预防中暑的药?”
一语提醒了徐之谦,忙道:“我们家时常派人出门办货,倒是有,前儿还预备了一些,一时竟忘了。一会子我叫他们寻了出来,若有个眼花、头晕、发热的症状,就立即服下,倒十分管用。”
又说了几句话,徐之谦便退出去了。
虽天儿热,这顿晚饭却是今儿第一顿正正经经的晚饭。睡着了的衍哥被叫起来,也吃了两碗。晚饭后,已差不多二更天,大伙收拾完,为了明儿一早赶路,就早早歇下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天不见亮,衍哥中暑,浑身发热,脸儿烧的红彤彤。
徐之谦忙去请了大夫来,等大夫把了脉,写下药方子天已大亮。衍哥长这么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有个小病,及时发觉,请大夫看后吃一两剂药就好了。
这一次却烧的异常厉害,降下去没多久又烧起来,反反复复。这么个情况,根本不能赶路,大伙不得已停下来。
倒是因小镇距离京都不远,京都的情况,也时常听路过京都,或从京都回来的人说起。
头一两日,说起安侯爷,皆膛目咂舌,对于安侯爷通敌卖国的罪状充满了疑惑和费解。虽然抓了一个传说中的探子,却没有更有利的证据,再说,安侯爷封侯实至名归。
“外头都说,若没了安侯爷,西北边界必然要遭受战火侵蚀,边界百姓将无家可归。”香桃把外面的谈论说给明玉听,“还说,如今京都聚集了好些读书人,要联名为安侯爷平冤,京都一些书院的学子,齐齐罢课。”
落英听了,却是一喜:“奴婢记得姑奶奶从前说过一句话,史上有位明君,将老百姓比作水,将天子比作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安侯爷德高望重,一生出征多次,保天下百姓安危,这样的奸计如何能动摇安侯爷?”
其他人都这是个好消息,觉得落英说的好,明玉心里却是一冷。
安侯爷是忠臣、功臣,效忠大夏朝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岂不是恰好证明当今天子无能,是非不分是个昏君么?
顺亲王是在借圣上的手,使了个一石二鸟之计,铲除安侯爷的同时,告知天下老百姓,天子昏晕无能!
落英的这话却根本不能用在安侯爷身上。
“真是你自个儿想到的,不是从外面听来的?”明玉语气不由带着两分凝重。
因这里不比京都,客栈虽在街尾,旁边不大不小却有个茶场,天儿热,茶场里每日都聚集不少人。香桃她们大多是从那茶场里听到有关京都的事。
落英愣了愣,道:“是奴婢记得姑奶奶从前读书读到的,奴婢好奇问姑奶奶,姑奶奶还解给奴婢听。那时候奴婢才到姑奶奶跟前,咱们淮安,不是经常看到船么?”
明玉缓了口气,肃然道:“一知半解,就不要混说,小心祸从口出!”
落英掩了掩嘴,晓得自己说错了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将天子比作舟,安侯爷是朝臣,这般说岂不是有谋反之意?目前还没安侯爷的消息,一旦安侯爷出场,有百姓这样议论,安侯爷被逼谋反,到时候局面只会越来越乱。
明玉看了看安睡的衍哥,这两日,秦氏也精神不佳,今儿衍哥略好些,明玉好容易劝她去歇下了。
“去问问徐小爷,有没有韩大人,咱们爷的消息。”明玉朝香桃道。
徐之谦应该还留了人在京都,只是,这两天,徐之谦能带来的消息也和香桃她们从外面听来的差不多。
今天是离开京都的第三天,三天内可以发生很多事。
从眼下得来的消息看,圣上要么行动受限制,要么已经……虽可能有两种,但导致两种可能的结果却只有一个,顺亲王仍旧控制着整个京都,控制着整个皇宫。
而留在京都的安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以及韩家、陈明贤、韩氏、明菲诸人。
到了傍晚,徐之谦果然带了个消息来。福建陶大将军闻天子惊马,两位世子受伤复又赶回京都,圣上下旨,命陶大将军将安侯爷缉拿回京!
“……陶家不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么?!”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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