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见人散得差不多了,再也没顾忌,丢给随从一记处置乞丐的厉眼。几个随从马上对地上的乞丐拳打脚踢,边打边唾骂,口水喷了乞丐一身。
“哎哟哟,打死我了,哎哟哟,痛死我了。”乞丐痛得呲牙咧嘴,直哀号。
路人走走停停,看到郑长兴的配饰和站在巷子角落作壁上观的官差,都极有眼色地避开,轻易不敢招惹是非。
夏荣粗眉慢慢蹙起,不耐烦地探了马车那边一眼,没动静,他兀自上前,“你们够了吗!”原想装作一介贱民的样子,可出口就是厉声恶言。
“怎么着,你小子想管咱们世子爷的事?”一个随从横着上前,挺起胸膛与夏荣对视。
夏荣一怒,咻地抽出腰间两把杀猪刀,嚯嚯地磨了起来。
从没见过用杀猪刀作兵器的几人,吓得愣住了。
“哈,这位兄弟,你是六姑娘的人?”郑长兴兴味盎然地上前搭讪,并不怕粗衣麻布的夏荣。
“小的正是六姑娘的护院。”夏荣咬牙切齿,鼻端香味太浓,薰得他几乎想捂住鼻子。
“那辆马车……是六姑娘在里头?
“正是。”夏荣老实回答。
郑长兴脸色倏变,回头狠狠地说:“给老子扔到山上喂狗!”话锋一转,笑容满面地对夏荣说:“刚才这一切实在是误会,请你转告六姑娘莫要误会。至于六姑娘的损失,只管包在本世子身上。稍后本世子就会着人给六姑娘把店面修葺一新。”
语毕,露出一个自认为英俊的笑容,斜眼得意地瞅着马车。
齐青玉想吐了,吩咐车夫往侧门走。
“是你做的?”突然,一声淡淡却充满无比威势的声音,自后头传来,齐青玉浑身一颤,立刻叫停了马车。
“啊——”一声惨叫倏地响彻整条北山街。
齐青玉挑帘望去,一双严酷的墨眸正冷冷地俯视着地上打滚的青金色。
那人正是郑长兴。他右手托着左臂,神色痛苦,似乎是手臂被硬生生折断了。
“世子爷!”
“还愣着做什么,速速拿下这不长眼的……”幕僚慌张地围着郑长兴转了几圈。颐指气使地指挥随从为郑长兴出气,谁料望见魁伟如山岳般的巨人时,登时吓得舌头打结,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收拾他!”郑长兴狰狞地尖叫。
“听,听见。听见了吗,世子爷叫你们收拾他!”幕僚立刻故作镇定,对着呆若木鸡的随从怒喝。
“世子爷,不如我们回去搬救兵?”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震慑着,所有人都吓得双腿发软。
幕僚连忙对说话的随从投去“你真聪明”的赞赏目光。
郑长兴忍痛咬牙一想,也有道理,“你有种别走,敢得罪本世子,你知道本世子是谁吗?”
其中一个随从帮忙扶起郑长兴时,不可一世地高声说:“你这乡巴佬是打哪儿来的?居然连咱们世子爷也不认识?咱们世子爷可是郑国公府的世子。将来世袭郑国公嚼位。咱们国公爷可是内阁辅臣!皇上跟前的红人!”
“对,瞧你长了个人样,却不想是个人头猪脑的草包,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咱们世子爷!”
随从们越说越有气势,倒是不怎么怕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嘘张声势、一动不动的男人了。
岿然而立的李宇轩对只懂吠的狗不屑一顾,径直朝齐青玉的马车走去。
郑长兴的人受此冷落,立时恼羞成怒,磨拳擦掌地冲上去,喧嚷着要收拾李宇轩。
突然。这几个人打横往后飞去,恰好落在郑长兴身前一寸的益,叠罗汉似的叠成一片。
郑长兴瞠目结舌,与幕僚面面相觑。战粟不已。他是怎么做到的?根本没看到他出手,他究竟是谁?京城何时来了个这么霸道的人物?
李宇轩不废吹灰之力收拾了烦人的苍蝇,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前走,及至停滞不前的马车小花窗旁,轻声唤道:“小青玉,我来了。”
马车内齐青玉倏地一震。这低沉而温柔的呼唤,似增相识。心底所有关于李宇轩的记忆如潮水般,漫满整个心湖。
想念;为什么没回信;眨眼已经一年……
齐青玉眼睛微红,微微挑帘,双眸却斜向后面的郑长兴。眼角余光看到他,冷硬的线条像被骄阳照耀的冰河,稍稍融化,露出一丝一缕的柔和。
谁都不能否认,这个从九死一生的战场回归的男子,浑身上下充满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齐青玉难以控制地往右倾斜着。
早就密切注意马车一举一动的郑长兴,恰好与齐青玉秋水幽幽的眼神相接,心里倏地一窒,瞬间忘了痛楚也忘了害怕,“卡嚓”一声自行接上脱臼的手臂,冲向马车,兴奋地高呼:“六姑娘。”
“你是谁,为何要砸毁我齐家的铺面?”齐青玉像没发现李宇轩的存在般,兀自问郑长兴。
“六姑娘有礼,我是郑国公府世子,郑长兴。”郑长兴完全忘记了他早就介绍过自己,努力地摆出良好的姿态,春风满面地瞅着小花窗。
齐青玉眨了眨眼,像决定了什么,纤长有力的手指拔开梨白提花缎轿帘,缓缓将身踏着马凳子下了马车。
妸娜的身段站定后,明艳的眼波微微扫向左边,惊讶地“咦”了一声,仿佛才发现李宇轩站在那儿般惊愕。
杏眸轻扬藏瑰宝,朱唇微启羞红霞。
郑长兴彻底怔住了,像是不能承受此等美`色般,紧紧地捂着了胸口,快要窒息似的。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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