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应酬这种三姑六婆似的夫人?不过齐青玉醒起来了,她没入宫前,也是经常应酬各色各样的贵夫人、千金小姐。
入宫后?还得与三宫六院各种娘娘周旋,然而那些身份尊贵的妃嫔心思通透,总不会故意与她为难,还算好对付。但那些娇贵的公主、郡主简直是无赖。
齐青玉的思绪又飘远了。
虽然江夫人知道江提督接受了上面的一些死命令,其中就是豫章要以和为贵,但她能屈尊上门,不过是想摸摸齐青玉的脾气,到底愿不愿意率先低下头来说句软话而已。
毕竟江夫人也是有头有脸,出身极好的官夫人,并且怎么算也是齐青玉的长辈。
齐青玉因被清水二人担搁了事情,也没将江夫人的丑事宣扬出去,所以齐江二家的关系还可挽救。
全在齐青玉一念之间。
“六姑娘醒了吗?快去通传,说本夫人来看她了。”江夫人莲花似的面容,就连声音也是带着浓厚的笑意。
江夫人经过绿萼时,突然停了下来,“哈,这株绿萼枝梢末端都坏了,这底下主杆怎么又活过来了?果然仙童家有仙气养着。”
齐青玉一听,僵硬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那梁福家的总没白收她的银子。
福田不得不装出十分受宠若惊的样子,兴奋地进了明间对齐青玉说:“六姑娘,江夫人来了。”
“江夫人,”齐青玉一脸憨笑,从屋里奔了出来,笑mī_mī地望着江夫人,“您大驾光临,民女有失远迎,请恕罪。”
说完,真真的翘着兰花指屈膝行礼致歉。
这梨园子弟表演似的动作,逗得江夫人一笑,不扮鬼脸还真挺可人的。
“六姑娘快快请起。”
江夫人亲自扶起齐青玉,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惊讶道:“哎呀,原来真是病了,本夫人还以为你作怪不想会客。”
江夫人可能真的想和解,蹲下来亲切地看着齐青玉,“你绝对是睡得太多了,这么小一个孩子眼底浮肿,可能还吃错了东西,因为你眼白有些发黄。”
江夫人牵着齐青玉的手走到亭子坐下,示意嬷嬷去门口守着,才抚上齐青玉的脉。
过了一会儿,江夫人有些惊奇地道:“六姑娘,你得罪的人可不少呀,你这院子除了有苏曼殊的味道,居然还有九曲。”
九曲!齐青玉震惊得差点缩回了手。
江夫人却牢牢按住,却又没弄疼她,“六姑娘,苏曼殊可不是本夫人的杰作,这九曲嘛,当然也不是了。”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精深与锐利,齐青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纵容坤儿是我不对,可是我没这么歹毒,我妹妹也不敢与虎谋皮。”江夫人挑眉看着齐青玉,“九曲一曲令人昏,二曲令人笑,三曲令人悸,四曲令人哑,五曲令人……”
她每说一曲,齐青玉的心就突地跳一下,一点也没有掩饰惊恐的表情。
九曲断魂散是一种厉害的毒药,来自西域,只在书上看过,不想竟然碰上了。
“不过我有解药,你放心吧。”江夫人让福田侍候文房四宝,手书了一张药方交给福田,“上面有三剂不同的药,按本夫人写的去煎。”
“谢谢夫人大恩。”惊骇的福田早已汗湿了衣裳,战兢兢地致礼,收好药方退回原地。
齐青玉抬眸,沉重的神色透着一丝狠戾。
“你们齐家普通商贾,怎么能得到这种药,六姑娘你可好生仔细做人。”江夫人掩嘴一笑,盯着齐青玉的目光意味深长,其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齐青玉冷静地问:“我中了几曲?”
江夫人知无不言,“按脉像所示,你已经有心悸的迹象,应该是三了。”
齐青玉慢慢缓和了情绪,娇声笑道:“谢谢夫人。”
“你不简单呀,黄公子那么大的神被你请进门了,可是仍然镇不住要害你的人,那么要害你的人也不简单呐。”江夫人忽然敛了笑容,“六姑娘以后做事可得仔细,若是豫章出现苏曼殊的消息传到上京,后果真的很严重。”
江夫人不无忧愁地说:“还好上头认为我们江家多少还有些用处。”
齐青玉眼神复杂,流露出幼童所没有的冷静与敢于承认错误的果敢,“对不起。是我年少无知。”如果没有黄鹤干涉,她仍然可以如愿以偿地扳倒江夫人、牵连袁家。但原来她中了别人的计,被人当傻子耍了。
这种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受,倒不是因为怜悯江家当了冤大头。
“六姑娘年纪小小,却是不同凡响。而本夫人也不是没有气量的人,并没有在使君面前多废唇舌去解释什么。”江夫人眼神有些莫测高深,“本来今日想与六姑娘和了。可是本夫人欠袁家五万两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齐青玉沉默了,她要听听江夫人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
江夫人也是等着齐青玉来接话,可是齐青玉不说,那么只好由她来说了:“你想想呀,若是这五万两被袁大志报往郑国公府,说是我江家私吞了这份孝敬……”
江夫人丢给齐青玉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桃仙那事我也不与你计较了,挑拔我与侄女的关系也算了,本来我就是要将她嫁去秦家。可这五万两银子,你看怎么办?”
齐青玉怎么觉得每天总是有这么人跳出来威胁她?
若不是她已经掌握了精堪的制簪技艺,她的司珍之路岂不是要败在她们脚下?
看来,要跟邹氏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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