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变了副模样。”
“嘿嘿,这不是一时间把持不住嘛!对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相处这么久来,还不知道你说的那座岛是什么地方呢。”
“那座岛……”叶夕的脑海里不知不觉间又反复回荡起往事的点点滴滴,耳边好像缭绕着熟悉的浪涛拍岸,“那座岛……我叫它夕颜,那里有好多夕颜花……夕颜花……对了,木易,你可知世间那处还有这花?”
“夕颜花?这本是远古妖庭遗种,据传妖神一战天地崩坏,这花也随着那位妖王一同不存于世了。”木易娓娓道来,片刻,眼珠子一转,思来想去有些疑惑:“你说的那座岛满是夕颜已是奇迹,至于这世间,确实不曾听闻。我也记得那日那女子手中捧着的一朵确实是夕颜花不假,实在怪哉!”
“不曾听闻么?连你都不知道……”
看着叶夕失落的神色,木易刚想出言安慰,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戏虐的笑道;“叶大哥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是在想那时望月楼中遇到的那位芊瑶二小姐?”
叶夕一愣,尴尬的瞪着木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反驳。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那天那楼所见那女,美艳四座,仿佛谪仙,一切陌生却又显得熟悉。明明不曾相识,可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又为何觉得心里那么凄婉,莫名的刺痛,莫名其妙。
“你不会真在想她吧!叶大哥,我是不明白你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作为兄弟,我的奉劝一句,千万不能和她走得太近,不然……”
叶夕从回忆中醒来,抬起头,看到木易严肃的神色,这瘦小的脸此时浮现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感觉有些好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然怎样?”
“不然会很麻烦,甚至惹来杀身之祸。”木易郑重的说道。
“原因。”
“因为她是司徒家的二小姐。”
“就这样简单?”
“这事不简单,叶大哥,你的那位芊瑶,偏偏是司徒家的嫡系二小姐!”
“那又怎样?且不说我与那女子毫无相干,就算有,还怕他怎的?”
“那叶大哥,你对世家大族都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叶夕淡淡说道,仿佛满不在乎。
木易无奈的叹口气,不可思议的盯着叶夕片刻,心下实在是崩溃的。
这叶夕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但叶夕也不是一味无知,此时听到木易这又沉又哀的叹息,立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对于严重的事情,他是绝不敢怠慢的。
“你说说看。”
“如今所谓的世家都是人皇时代授予的分封,大多是曾追随人皇征战四方,战功赫赫之辈。而那司徒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乃是皇后母家,与皇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现世鲜有的终于皇朝的家族。但愈是这样,就愈是麻烦,这些家族传承古老,规矩也是繁多,为求血脉的纯净与高贵,从来决不允许外人玷污,凡是发现,那外人必死无疑。叶大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你说血脉?”叶夕突然问道。
木易只觉得一阵头大,眼前这人分明是没在意自己说的这一大堆的话。
“对,血脉,那些家族都十分在意这个。按照他们的道理,血脉是先祖荣光的延续,是家族兴荣的源泉,是他们为之自豪的荣耀。”木易有气无力道。
“听你这么一说,那些世家不过是是血脉的传承在延续某种莫名的不朽。可死去的终归是死了,再怎么延续总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世家大族的创建者倒是有大法力,可如今后人呢?一群还在做着光复大梦的可怜虫罢了。固步自封只会招惹灭族大祸。在我看来,倒还不如玄洪天师那群人自立的门户。”
叶夕淡淡说道,神色平淡,气息没有丝毫紊乱,满满的都是不屑一顾。顿了顿,他朝天看去,木易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万里苍穹此时愁云惨淡,一轮残月幽幽独悬,暗淡的青天仿佛预示着旧时代的落幕。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你们子虚乌有阁的弟子这么不受人待见了。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凡是知道太多的人,总会受到一些势力的排挤,以此往复,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会有意无意的回避你、疏远你,到时候又会谣言四起,把一群无知者的胡说八道当真。可是我也知道,你们子虚乌有阁才是掌握真相的地方。那么,就让那些蠢人继续去无知,沉溺在他们的美梦中,我们一起去寻找一个真实的世界。”
木易听得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叶夕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被他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那份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痛,想到往事种种,想到自己师兄的惨死、想到自己曾经的不幸,真有种要流泪的感觉。
子虚乌有是一曲悲歌,他犹记得师傅收徒的时候说过;“凡入我门,注定一生为世所不容,只要你们不与人争执,我们两个老头子可以保全你们性命,但世事无常,其中凶吉还得你们自己应付。”
那一天,师兄不听劝告,不堪羞辱,同五道宗的张地一战而亡。那一天,隐世子虚乌有阁的两位师尊真的没有相救。那一天之后,子虚乌有阁的弟子再无颜面。
他抬起头,强忍着不平静,哽咽着说道:“你是我行走天下以来第一次与我说这话的人,叶大哥,我……”
叶夕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四目对视,朋友之间,此时此刻还需多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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