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三年多的京城,十四阿哥的心里没有半点欣喜之情,自从赴西北平叛之日起,五年多的戎马生涯,再加上三年多的流放监禁,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四海为家的日子,特别是因为京城没有了他任何可以留恋的东西:他的皇阿玛和皇额娘早已经作古,与皇上也是反目成仇,冰凝更是香消玉陨,既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这座城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三年前回京奔丧的时候,皇上与十四阿哥在寿皇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对此,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他仍是历历在目,现在眼看着京城离自己越来越近,十四阿哥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他的家,可是这里却没有他的亲人,没有他的爱人,相反只有他的敌人,这样的一座城对他而言,既想去亲近又不愿意去亲近,令他无所适从。
月影也是一样的矛盾,只不过原因与他不同罢了。她知道皇宫是回不去了,从此往后,与冰凝的距离也将越来越远,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局。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去法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告发十四阿哥,现在她的心理天平早就转移到了他这一边,月影又怎么可能红口白牙地诬告大恩人呢?
内心备受煎熬的两个人再是万分抵触,也仍是阻挡不住滚滚车轮前进的方向。终于在千不甘万不愿之中,大队人马来到了朝阳门外。因为早有哈哈珠子前去报信儿,因此城门外早就有一众人等把守,其中还有专程奉旨前来等候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培盛。
“奴才给十四爷请安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跟爷弄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做甚!”
苏培盛虽然吃了一脸的灰,但这个结果是他早早就预料到的,因此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外,甚至还刻意堆起来一张笑脸来以德报怨,不枉他笑面虎的盛名。
“回十四爷,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苏培盛“这就说”三个字还没等落地呢,那张笑脸立即就板了起来,一脸严肃,翻脸的速度简直是比皇上翻的都要快,而这脸才翻过来,下一句“传万岁爷圣旨”就立即出口了。
原来这苏大总管不是前来鞍前马后效力于十四阿哥的,而是传旨奴才!见圣旨如见圣上,任何人都不敢有半点含糊,这一句话出口,不管男男女女,官大官小,当即在苏培盛的面前齐唰唰地跪了下去。十四阿哥满腔愤恨却也无可奈何,也只得是与从一道如此这般行事。
见十四阿哥没有闹起来,苏培盛提到嗓子眼儿的这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这一次皇上之所以差遣他前来办理此事,就是担心他这次回京又重演三年前的一幕,左思右想,终是派出了苏培盛这个只老狐狸。
其实并非只苏大总管一人能够胜任这个差事,但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皇上不想兄弟阋墙之事丢人现眼,只得是派出苏培盛这个得力干将。苏培盛当然知道这是件棘手的差事,当即是直嘬牙花子,自从接了差事之日起,他的脑子一整天不得闲,想的全是如何对付这个让他头痛的贝子爷。
苏培盛想了一千甚至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十四阿哥竟是这般轻而易举地服了软,一时间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这位爷是真的服了软,还是明里服软,暗藏杀机。然而苏大总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实在是摸不清十四阿哥的脉,只得是先顺着自己事先理清的思路继续往下。
“宣旨。着十四贝子往寿皇殿为皇考……”
寿皇殿!!!后面苏培盛说了些什么,十四阿哥几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听到“寿皇殿”三个字就当即是感觉闷头一棒!寿皇殿是什么地方?前面已经讲过,那是供奉先皇“神御”之所,后来成为供奉清代历朝皇帝神像的地方。
就像苏培盛想了一千甚至一万种可能,都没有想到十四阿哥会服软一样,十四阿哥也是想了一千甚至是一万种可能,也没有想到皇上囚禁他的地方会是寿皇殿!只是当这个结果出来之后,又觉得是应了那句老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皇上是那么讲求孝道之人,又是那么在乎脸面与声名之人,他坚决不能放任十四阿哥“胡作非为”危及到他的皇权,也坚决不能背负“弑父杀母欺弟”的恶名,怎么对付十四阿哥自然是令他极为头疼之事。最终也唯有以尽孝的名义,将十四阿哥变相地囚禁在寿皇殿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从而避免自己落下千古骂名的下场。
皇上曾经为自己想出来如此一举双得的法子而欣喜万分,却是万没有想到,竟是给十四阿哥带来了最沉重的打击,他那个为冰凝在京城新造一个灵堂的幻想都因为“寿皇殿”三个字而彻底地破灭了。
寿皇殿是供奉先皇“神御”的地方,极为神圣,冰凝再是皇贵妃,也只是先皇的儿媳妇,是晚辈,她有什么资格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呢?他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幻想在他还没有进入京城大门之前就彻底地破灭了,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打击?
苏培盛“钦此”二字都说完了,还不见十四阿哥“谢万岁爷隆恩”出口,甚是诧异,以为他这是在打什么主意,当即大脑中警铃大作,顷刻之间就紧绷起了神经,严阵以待起来。然而当苏大总管仔细偷眼观察了一番之后,又觉得非常蹊跷:十四爷的眼神儿怎么不对呢?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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