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冷冷道:“不敢?”
尉迟恭道:“杨广避走扬州,突利汗窥见中原积弱,高丽之战迟迟未定,将大举进关,南下掳掠。恳请罗兄,将此事暂且一放。”
罗士信淡淡道:“你要去何处?”
尉迟恭答道:“朝北走。”
罗士信眯起眼,尉迟恭道:“这一去,不知能否再归来。中原战事频繁,各地义军已再控制不住,但突厥人万万不可进关,否则中原大地休矣。他朝有缘,期望再会。”
罗士信警觉地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要去刺杀突厥的可汗?”
尉迟恭没有回答,一躬身,绕过罗士信离开。
吕仲明点起灯,握着尉迟恭给他的那把弓,长弓通体漆黑,鳞纹中泛着金色,弓弦看不出质地,但显然是费尽心机所制。手指一弹,金铁声嗡嗡作响,弓腰刻着四个古篆:****
吕仲明不认识这四个字……
第二天,吕仲明拿着那把弓去问罗士信与秦琼。秦琼也看不出来,罗士信则更看不出来了。
秦琼和罗士信在门外贴春联,罗士信躬着身子,秦琼踩在罗士信背上,将横批贴上。
“给你你就收着。”秦琼道。
罗士信躬身,抬头看着吕仲明,说:“待你这么好,不容易。”
秦琼拍拍手,笑道:“就是,哥哥们还没给你东西呢。”
吕仲明递给他们两块鳞片,说:“喏,这个给你们。”
罗士信:“???”
秦琼看了一眼便收着,吕仲明便抱着那把弓,坐在门外看自己写的春联。
秦琼赞道:“当真好字。”
吕仲明道:“以前当兵那会,军营里过年吗?”
“哪有什么年。”罗士信随口道:“都是战场上过的,还得提防着掉脑袋。”
秦琼笑道:“跟你俩逃出来了,才这么过日子,换了从前是想都不用想的。也不知道能再这么过上个几年。”
“可以过很久。”吕仲明笑道:“大家都会功成名就,过一辈子,然后,好好地呆在床上,儿孙满地,自然老死的。”
罗士信道:“过完年,这里就不能呆了。”
秦琼看了罗士信一眼,示意他别多说,吕仲明却在想未来的事,一时半会也没听见。当天晚上,雁门关下代县家家户户放鞭炮,庆贺过年。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冰雪消融之时,北方传来消息,刘文静在阻击突厥的战斗中落败,突厥人即将大举入侵。中原调来不少兵马,一时间代县百姓人人自危,登时紧张起来。
隋兵挨家挨户拉壮丁,让从未受过训练的男丁拿上武器,前往雁门关下,抗击突厥。
元宵还没过,城东登时空了一大半,家家户户都在担心突厥入侵的事,已有不少人舍下家业,南下逃生。
“去哪?!”隋兵统领在外围巡逻,大声喝斥百姓,怒吼道:“都给我滚回去!再出来一步,格杀勿论!”
隋兵牢牢把守住出城口,已有不少百姓翻出土郭去,试图逃离,隋兵便在喉头射箭,有人发出惨叫声,摔下墙去。
恰好这日秦琼出来买菜,一路过看见,便怒不可遏,吼道:“杀百姓做什么!你们还是不是官兵!一群土匪!”
秦琼在城墙下这么一吼,隋兵便纷纷围上来,百姓也已经忍无可忍了,双方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时,吕仲明终于找到了秦琼,快步追上来。
“别吵架别吵架。”吕仲明道:“大家都回去罢,别朝外跑,现在外头更不安全。”
吕仲明四处看看,爬上一个板车,朝百姓们道:“南边传来消息,突厥人已经侵占了整个并州,现在外头官道上都是突厥游击,离开代县也没用,走不了多远就得被打劫。东边又有叛军作乱,哪儿都不安全,留在城里,听我一言。”
“那小子是谁?”隋兵统领道。
“本地的一个算命先生。”部下道:“是个道士。”
吕仲明又双手外扬,赶鸭子般将他们赶回去,百姓们听吕仲明所言也有理,便一时间都散了。吕仲明回头望隋兵队长,见其凶神恶煞,本想与他交流几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下来搭着秦琼肩膀回家去。
“怎么出来了?”秦琼问道。
“罗大哥说外头乱。”吕仲明道:“让我找你回家。”
秦琼叹了口气,问:“怎么办?这一仗能胜不?”
“不知道。”吕仲明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小战役他根本不记得。问秦琼道:“要走么?”
“走去哪?”秦琼道:“整个天下,竟然没有一个能住的地方。”
秦琼所言不假,现在的中原大地已经战火四起,没有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了。反正以能力,也足够自保,吕仲明是不担心自己三人的。
然而回到家门口,就听见罗士信与隋兵正在争执。
“国难当头!”隋兵道:“我管你什么人!马上拿起武器去参军!”
罗士信也炸了,怒道:“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有什么权利使唤我?我兄弟没回来!哪里也不去!”
秦琼与罗士信进去,见两名来征兵的隋兵一身铠甲,拿着武器,罗士信一言不发,进屋去提长槊。
吕仲明生怕罗士信一动起手来,庭院内血溅五步,待会又要擦洗半天,忙道:“罗大哥,别动手!有话好说!”
“你兄弟回来了。”隋兵道:“现在就去。”
秦琼抱拳道:“军爷,我这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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