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
偃月刀带着夺命的风声,快若光速地一闪,在那一刹那间的接触,随着鲜血从颈大动脉中巨射而起,一个带有悍勇之名的将领摔下了。
就一刀!
“还有谁!”
胜利者高举为他带来连续胜利的偃月刀,踩着马,完全无视地方阵营的弓箭手,示威着大声呼喊着。
在胜利者的眼中,看到的是自己那璀璨光辉的膨胀,和眼前敌军那求生信心的畏缩。就在那一刻,他仿佛感到了自己,就是天空中的烈阳,眼前的,是畏惧光芒的蝼蚁。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突然,一支长箭从脸边堪堪一划而过,把得意忘形的胜利者拉回了现实。胜利者忽然发现,眼前是一双双坚定的眼珠,是一副副坚信自己必胜的神情。
眼前的敌军士气根本没有动摇!
真正的皇牌还没有出来。
他愤怒了,偃月刀直指敌军,大声呼斥道:“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单挑!”
嘘声不断。
但不知道前线这一情形,只会躲在帐中运筹帷幄的女将——方棋,在听到己方又损一员时,她的眉头轻微地皱了,她的心却短暂地停了,而她的大脑更是完全地空白了。
熟读兵书的她武断地认为:己方的士气,在对方一名勇将的持续打压下,已经发生彻底崩溃。
她在主帅面前曾轻下海口,愿领五千兵力杀败这一千部队。
主帅的部队号称以一抵百,她将这个称号当作部队间实力衡量的同时,更是把五比一的比率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完全没有计算,这五千大军中,有三千自己带来的兵士。
她错了——她面对的不是简单的数字上的对比,而是现实万变战场上的残酷。
尽管,她背后还有着主帅前进中的部队,但她知道,她绝对输不起。
五千对一千,连惨胜,都是一种可耻。
但她的求胜意志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面对她那仅存的两千兵马。五比一都打不过,更何况二比一?
战争实在太可怕了。战争是一头猛兽,将她所熟悉的一条条生命推向了死亡。
她大脑中开始埋怨起来了,尽管她知道,身为一军之首,身负旗下将士生命的她是不能有这种概念出现的,但她确实埋怨起来了——埋怨着这支她陌生的队伍,埋怨着这支欺负她的队伍,埋怨着硬要锻炼自己带军能力的父亲,埋怨着军人家族的光辉传统。总之,就在自己带来的最后一个她认为的皇牌武将单挑失败之后,她对胜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两千挺过来的从主帅那里讨来的部队,还有两千坚信自己必胜的部队。
“必胜!林吉!”
不知道谁在帐外喊了一声,在一段空荡后,两千官兵们开始整齐地呼喝着这一名字。
“林吉!必胜!林吉!必胜!”
方棋忍不住斥骂眼前的百夫长道:“帐外那些人喊什么?什么临机必胜的?”
“军神!”除了冷冷的目光外,只有一名百夫长冷冷地说道。
这群瞧不起女人的家伙!方棋心中暗恨,却放下了姿态询问自己的智囊团道:“哦?那是什么人物?他武功很厉害吗?”
智囊团们交头接耳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简短的答案:“对不起,没听说过。”
“哈哈哈哈……”百夫长们终于忍不住,纷纷大笑起来。
“放肆!都给我噤声!”方棋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她咆哮着扔出了一支令箭命令道:“带林……?你们说的军神上来!”
帐外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就在传令兵打开帐门的时候,一颗带着四散液体的球状物体忽然飞了进来,稳稳的停放在方棋面前的案上——赫然是在阵前耀武扬威的那名胜利者的头颅!
“敌将已亡,机不可失,请将军下令乘胜追击!”
清悦的声音,高大的背影,因自信而上翘的嘴角,因背光而只看到阴影的英朗轮廓。那人没作半点停留,在方棋片刻的惊疑下,已经伴随着声音的消失而消失了。
方棋心中立时大定,忘了那不知是什么人的无礼,抽起令箭抛下,命令道:“傅百骑长、奈特百骑长各带轻骑五百追击败退之军。其余留守本营,我担心这只是佯退。”
该进时不进,不该进时大进,知彼而不知己,果然是一名小丫头。
方棋不知道众将的心理,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却冷不防和案前面目狰狞的人头四目相对,大惊之下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失声尖叫之余双腿一振把议案踢倒,别过了脸,口中不停喊道:“快!拿出去!”
果然是一名小丫头。
在后来,方棋的智囊团打听了,那名无礼之人,就是林吉。
这答案,终于让初上战场,并因此次惨胜而产生后遗症——不断遭受战亡敌我将士的噩梦侵扰的方棋,睡上了好觉。
处在在那个时代人,并不知道当时微不足道的林吉和方棋,会在以后迅速建立起足以抗衡祥轩国的布拉笛·林王朝;更不用说在三百年后,原辉帝国将取代祥轩国成为统一印度关中地区的超级强国了。这一切,都是由方棋这名小丫头的第一次领兵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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