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巷子时,已告知两个轿夫若等我半个时辰不回,可自行回去。现在一见这两人正在会面,便在院墙外耐心等候。听动静,两人像是在饮酒叙谈。等候时间实在太长,我中途不得不去方便了下,离开也就不到一壸茶的工夫吧,回来后便感到事情不对,屋里好像再无一点动静,我便进了院内,在宅门前倾听,仍是半点动静也无。见宅门并未闩上,便推门进屋,却是大吃一惊,地上血迹一片,两人却踪影全无,显然是他们在喝酒交谈时起了争执,竟至于最后刀光血影,酿成惨案。我当时的判断是,必是这外来的‘梁上猫’占了上风,将薛某劫持逃走。因为若是情形相反,薛某收拾了惯贼,乃有功之人,自然不必潜逃。”
“大人的推断有道理。那么,后来大人又如何行动?”
“我断定这事发生不久,两人可能并未走远,自然应该先抓紧时机追踪寻找这薛某,他还有活命机会。只是我当时以为两个轿夫一定已按吩咐回去,只能我一个人行动了。料此神偷不会再走前边之路,我便从后面这条街开始搜寻,不料始终不见踪迹。就这样,转了不少时间和地方,仍是一无所获。不得已,只能再返回这里。没想到,这两个轿夫竟然还等在这里,还以为是我出了事。”
我现编的这个故事,虽说听起来还满像一回事,但肯定会在什么地方有漏洞,因为它不是事实。
编出的谣言,也常能让人信得死心塌地,但它永远不如自然发生的事合理,虽说自然发生的事有时似乎更难以置信。
这一次的真实情况,是事涉一个女人,夏银花,我的故事却把她完全抹掉了。他们有可能查到她,也有可能查到潘学。我的底气是,就算他们能查到这些,只要当事人永不露头,此案就终是悬案,无可奈何。
杨捕头看来一时找不到漏洞,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招了下手。就见一个捕快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向我一举,我立时紧张起来。
捕头从我的话中没找到破绽,直接用物证来试探我了。
这正是那个灰桶,上面赫然摆着那只血淋淋的断手!
我借着刚才这紧张的情绪,就势装出一副惊骇万分的样子:“哎呀,这——难道这薛先生竟被砍下了一只手?这大胆‘梁上猫’,好狠毒啊!”
杨捕头将火把举高,仿佛无意识地照了我一下,说:“此等事没降到晨大人身上,实是万幸。若是大人在我们这边出事——”他摇摇脑袋,好像替我庆幸,不过,他的眼睛可是直打量我身上。
我不由得庆幸刚才出系统还真是必要,否则,身上满是血迹,就和刚才的谎话对接不上了。
这时,一个差役带着个老者过来,向杨捕头说:“这就是房主汪九叔。九叔,你说说这房客的事。”
这汪九有点惊疑,看来还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留神听他说道:“……房客是八个多月前找到我的,说是看到了我张贴的招租告示。人有三十多岁,处事挺爽快,没还我的价,一租就是一年,银子也交清了,共三十两。说来他真是精明,现在这样的房子可是已涨到每月四两了,而且还在看涨。”
一年的租费才三十两,按我们的兑换率,三千块人民币,到现在的金陵,同样位置面积,也就够租一个月的,真是太便宜了。薛华高这小子,账倒是算得很门清。
杨捕头对汪九说:“租你这个房子的人出事了,说不定已送了命。你这房子要封存些日子,我们捕房的人也要在附近蹲守几天。现在里面虽已查验完,但你不要收拾,等在这儿。我的人将房门贴上封条走后,你还要把房门锁上,防备人偷偷进出。”
汪九叔连连答应。他走进院内,将头伸进开着的房门内张了下,就杀猪般大叫起来,一定是看见了里边那么多的血,吓坏了。
杨捕头这时又对我说:“这里眼下也没什么事了,大人也受惊不小,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我派两个兄弟送大人回去。”见我推辞,他说:“行凶的还在外边,大人还是小心为是,若出了事,我们是不好跟上头老爷交代的。”
我见无法推辞,只好表示谢意,刚走了几步,就听一串马蹄声响,眨眼间,一匹快马已到了这里,一个人从马背上轻轻一跃,已到了地上,借着差役手中的火把,我吃惊不小:此人竟是神机府的戴力!
杨捕头也迎上来,躬身做了个揖说:“戴大人,小的有礼了!不知此事惊动了戴大人,有失远迎!”
戴力只向他微微点了下头,就转向我说:“贾大人请下官过来看看,我也惦记晨大人安危。看来大人安然无恙,戴某便放心了。也好,戴某不再烦扰,大人请回吧!”
“谢戴大人。两个轿夫大惊小怪,区区之事竟惊动戴大人,实在惭愧。”我回答道。
走出去一段路,我回头看了下,见他已进到院内。这个厉害角色竟听到风声赶来了,可见这边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和雨村看来也联系紧密,不像和锦衣卫是对头,如果他也参与办案——我的心中不禁袭上一缕担忧。
一路无语。回到了客栈,谢过了护送的两个公人,我老老实实地待了一个时辰,这时已是大都内的深夜,估计再不会有人来找我了,才从客栈出了系统。
出来后,我首先想,得通知老one,如果那个薛华高万一再来,可不能让他再去那个宅子,让办案的逮到,那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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