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端来一碗热水,站立在床头,北斗疑惑的看着他,想不起这人是谁,而自己又身处哪里。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还没老就不中用了啦,跌了一跤睡到现在还没好?”北斗看见山妹走进房屋,她怎么突然变得丰满了?忍不住说:“山妹你……你怎么变胖了许多?”
“好哇!你是嫌我老了啊!”山妹装作生气,接过男孩手里的碗,说:“青阳,去给你爸拿些黍饼来,他是饿昏了头。”
男孩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北斗更加诧异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山妹看出了北斗的疑惑,暗暗加大控制北斗魂魄的力量,一边故意笑着把水灌到北斗嘴里,说:“喝水吧,北斗大爷。我们在一起快二十年了,没见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北斗忽然间感到头昏脑胀,一阵阵恶心起来,恍惚之间看到山妹的面孔变得扭曲,隐约重叠着一个怪兽的黑影,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山鬼坐在山洞深处大口喘气,巨大的眼睛里露出痛苦的神情,刚才几乎控制不住北斗的灵魂了。没想到赤乌族的招魂术这么厉害,激荡起北斗的魂魄几乎从自己身体里冲撞出来。现在的情形让山鬼左右为难,在招魂术作用下北斗的灵魂已经苏醒,越来越强烈的要冲破控制,飞向招魂术施法的地方。但是如果加大压制力量,北斗的魂魄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山鬼愤恨起来,用力一爪拍在洞壁上,哗啦抓下许多碎石块来。
苍颉和力牧哭了一会儿,听到悬崖下面再没有动静,苍颉霍得跳起身,站到少昊面前,说:“赶快去救醒北斗!不然的话……”
少昊嘿嘿一笑,说:“吃猪腿的时候,小兄弟可没这么凶啊。”说完,笑着走回木屋。力牧擦干泪,紧紧得跟上少昊的脚步。
苍颉看着少昊的背影,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说:“要是救不醒北斗,看我不把你老小子也丢下去。”
北斗依旧没有动静,少昊疑惑起来,反复察看北斗手里的连山易,中间的两条小鱼依旧缓慢而均匀的旋转着,怎么招魂术没有惊醒这魂魄呢?难道北斗的魂魄不在这里面?那北斗的魂魄又在哪里?连山易里面住留的又是谁的魂魄呢?少昊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他身后的苍颉和力牧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少昊突然起身,跑进里屋,拿着一个羊皮口袋出来,扎袋口的绳子上积满了灰,看来是藏了好些年了。少昊正要打开它,突然又犹豫起来,连嫦娥也没有见过这个口袋,好奇地打量着。
苍颉冷笑着说:“别装神弄鬼的了,要是到天黑还救不醒北斗,任你是少昊老昊,你苍颉爷爷都让你去陪阿挥解闷去。”
“苍颉你!阿挥他……”嫦娥对苍颉的不敬非常恼怒,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明,一时语塞。
少昊下定决心,打开羊皮口袋,拿出一支火红的骨哨来,说:“你们朋友的魂魄不在这连山易里面,我得去把他找来,这火乌骨哨,是我们夷人招神大祭的神器,一会儿各路神魄来去,不要被吓着了。”
少昊走出房屋,黍地当中站定,双手握着火乌骨哨,气定神闲地吹动起来。骨哨发出各种的鸟儿的欢叫声,忽长忽短,有响亮有低婉,渐渐的各种叫声汇拢起来聚集在一起,仿佛展现出一副百鸟齐鸣的壮丽画面。随着这哨声,一阵阵阴风刮来,各种夹带着或香或腥的不同的气味,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巴山顶峰,又匆匆离去。
力牧和苍颉突然回想起涿鹿诞生的那次祭祀,北斗祷告过后,天空变得昏暗,正是现在的情景。当时,北斗被邪神附体,自伤一刀,倒在了祭坛上。少昊这是不顾自己安危在招北斗的魂魄!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同样的心思,看来自己是错怪这老人了。
在女儿山,山鬼怒吼着连滚带爬冲出山洞。不,不能,这太可怕了!威力巨大的赤乌骨哨二十年来第一次出现,让自己的神魄忍不住想飞去欣赏那美妙的乐声,那是让神魄暂时从修炼的枯燥中解脱的舒适享受,世间少有。这还可以忍受,但是赤乌骨哨今天并不在娱乐神灵,而是在寻找一个人的灵魂,那个灵魂就是自己身体里的北斗,她相亲相爱二十多年的北斗哥!
北斗的魂魄不停的冲撞着,山鬼已经不能继续体内小世界的恩爱生活,她现在已经难以压制北斗,再压迫北斗的话,两股力量对撞之下,北斗就彻底魂销魄散了。无奈之下,山鬼只能以原身跑向骨哨吹响的地方,只要离那里近一点,北斗魂魄受的苦就轻一些。当然,山鬼也可以把北斗释放,任他的魂魄飞去,山鬼却也这么想过,但她不忍心,不忍心北斗哥离她而去。只要北斗在自己身体里就好,多停留一刻都好,山鬼没命似得奔跑起来,象山林间刮过的一道黑色的风。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山鬼不痛苦,她只需要再加大一点压力,北斗的魂魄就消散了,自然没有了痛苦,而且这才是她从女娲那里得来的命令,这才是她获得一具梦寐以求的肉身的最后方法。奇怪的是,山鬼仿佛根本不知道,她宁可忍受着难言的痛苦,只是为了保留拥有北斗的最后一点时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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