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剑风施展上乘轻功,足不沾地驭气而行,瞬间奔出数里之遥。这时耳中遥遥传来山灵夺人心魄的嘶叫,回头望去,疏风山居已在一片熊熊火海之中。藉着腾腾的火光,舞剑风骇然发现月色下一团朦胧的雾状物,从火海中飘出,向这边快速移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山灵竟然形影不离追随了过来!
刹那之间,舞剑风心中转过两个念头:是躲,还是逃?眼见山灵灵体移近,舞剑风一咬牙,不再犹豫,双足蹬地,身形如离弦箭疾射而出。躲不了,只有逃!此刻他惟有一赌!赌自己的轻功和山灵的速度,两者谁快谁慢!
暗夜无风,凄迷的月色下,只见一条人影倏忽掠过,速度之快犹如石光电火。随后数百丈处,一团凝雾幻作人形,紧紧尾随其后,不时发出丝丝嘶叫,偶尔还夹杂着“咕咕”的古怪笑声。
这种情形,又是何等的诡异可怕?
翻山越岭,一人一灵渐渐奔离山区,地势渐平。舞剑风心惶而奔,汗如雨下。他料想不到自己全力奔走,竟无法甩开身后的山灵!饶是他功力深厚,经过半夜的全力飞奔,此刻也不由气息紊乱,渐感力不从心。眼见地势变平,要想摆脱山灵更加困难。舞剑风苦笑,他不愿被山灵控制,更不愿死,所以他别无选择,只有坚持!
再奔的片刻,忽见眼前一条大江横贯东西,阻挡了舞剑风的去路。江浪翻腾,汹涌咆哮。舞剑风自忖无法以轻功跃过江面,再回头看时,那山灵又已逼近不少距离。眼见情势紧急,舞剑风退无可退,纵身一跃,跳入江中!……
山灵追到江边,早已不见舞剑风的身影。它不由发出几声“咕咕”的怪笑,似乎嘲笑着舞剑风再怎么逃,也是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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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风浮出水面,狠狠的喘了口气。方才屏息潜游,损耗了他大半的精力。他不知道自己在江底潜行了多远。他怕被山灵发觉,不敢露出水面,直到一口气用尽,灌了几口江水,实在支撑不住,这才将头露出水面透了口气。眼见沿江绿柳垂地,岸旁种了不少花草,阵阵草木清香传到鼻中,令人心神一振。这里江流舒缓,与方才跳江之处相比两岸景色大有差异,料想已离的远了,山灵未必便能找来,这才抓住江岸边的树枝藤条,慢慢的爬上岸,疲软的躺在地上不停喘气。
这时天色渐明,休息了片刻,舞剑风不敢久留,沿江觅路而行,前方便是一个极大的市镇。集市之上人头攒动,勤劳朴实的人们早已日出而作,开始了一天的生计。身边人来人往,舞剑风走在人群中,心中却是倍感孤寂落寞,似乎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
山灵,山灵是否还会追来?
挚友之仇,该不该报,以山灵之异,又该如何对付?或者就此放弃?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有仇不报,从此一生愧疚的活着?
舞剑风木然的走着。又有谁能料想,武林七大高手之列的绝尘一笑舞剑风,竟会变的如此的落魄凄惨?
英雄落志,豪杰失意,自古惟有杜康解愁。
舞剑风租了条小船,循江飘流。寒立船头,舞剑风大口大口的喝酒,眼睛木然的看着漂浮江面的落叶残红。落叶顺波逐流,竟是如此无依无助。自己呢?
长河行孤舟,落寞舞剑风。
舞剑风不知道江舟飘往何方。也许,江湖人的人生本就如此,没有明确的方向,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这恐怕就是江湖人的悲哀了。
舞剑风凝望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一向洒脱如他者,亦不禁悲秋伤情了。正此时,舞剑风骇然发现,江中自己的倒影逐渐模糊,水波浮动,倒影渐渐幻化成疏风竹的影象。
舞剑风脑中第一个念头闪过,是山灵!
只见疏风竹的影象渐渐变幻,又变成老常的模样。舞剑风不由大叫一声,退了两步。山灵,山灵果然追了上来。一瞬间,舞剑风突然明白,除非山灵如愿,否则山灵将永远纠缠着自己。舞剑风心念电转,举手一拍,酒坛破碎,半坛美酒扑天盖地向水中的山灵幻形泼去,随即取出怀中火折,一晃而燃,向江中投去。
酒、火半空相遇,便燃起一片火网,盖住了山灵的幻形。舞剑风足尖一点,纵身上岸,飞奔而逃。山灵怕火,逼开火网,见舞剑风已然逃远,不由怒嘶几声,随后飘然追上。
舞剑风疾速而奔,心中百念交集。这次被山灵找上,自己是否仍能有上次的好运脱险?若正面对决,自己不知山灵弱点为何,毫无胜算,下场将如疏风竹和老常一般。弱点,自己只知道山灵怕火,但单凭火势,也仅能稍阻其势,不能灭之,又该如何?除非……除非借助机关阵法将它困住,但山灵非人,此计当真可行么?
舞剑风心中盘算,自己已无他策,惟有破釜沉舟一试了。舞剑风苦笑:“机关阵法,非你莫属。你我交情虽是不浅,但拖你下水,舞剑风也是无奈之举,只好请你见谅了。”心中主意已定,舞剑风看准方向,直奔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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