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镜心睁开眼,却已回到海边的小屋。紫雯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他喜极乐极,抓紧紫雯双肩道:“紫雯,我……我……我是作梦么?我……我们回来了。”一面叭叭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直聒得嘴角淌血,他却哈哈大笑道:“真的,真的,我们回家了!”
却见屋门打开,怨别离走了进来。他看了铁镜心一眼,道:“紫雯,这老儿醒了,咱们回去吧。”铁镜心全身一阵乱颤,猛地扬手,一道劲气挟着七彩豪光直奔怨别离面门。紫雯大惊,将手一推,铁镜心的“斩天刃”劲气斜飞出去将房顶揿去了大半。铁镜心也被紫雯地真气击中撞透墙壁,飞出了屋外。紫雯和怨别离跑出来观看,只见铁镜心坐在地上不住地呕血,脸上尤自带首鄙夷的冷笑。
紫雯扑通跪在他面前,哭道:“镜心,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力气。”铁镜心一劲的冷笑,只是不理。紫雯又哭道:“镜心,怨公子他是……是个好人,你不要怪他了。若不是他为你求情,父王也不会这样放了你。”
怨别离冷笑道:“别与他说这么许多,紫雯,你对他也是仁至义尽。当初他谎称神医揭皇榜为你治病,本是死罪。如今对你虽是有救命的恩德,那是理所应当。至于他所受的苦痛冥冥中早有安排,如今吾皇对他记往不究还赏了黄金千两,那是天大的恩德了。”又对铁镜心道:“老人家,你莫再作无妄之想。紫雯公主这般天仙似的美貌,就要她……她插在你这堆牛粪上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她跟了你这老头子会幸福快乐么?”
铁镜心面若死灰,对怨别离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白发苍苍地坐在地上。怨别离冷笑一声,道:“公主,我们走吧。”上前就去扶紫雯起来。紫雯公主依依不舍地站起,一步一回头地望着铁镜心。圣宗和一班朝中重臣,早在大船上等着。大船嘎棱棱地起锚,众人都望着怨别离和紫雯,圣宗笑道:“我儿和别离真是天造地设,今日寡人甚是高兴,便将别离招为驸马,众爱卿看是如何。”众人齐声称赞:“吾皇圣明,犹胜尧舜。从今后大宋江山固若金汤,外夷番邦称臣俯首。”圣宗大喜,和着众人开怀畅笑。
正自愉快,岸上一声嚎叫悲天惨地。众人举目望去,铁镜心满面鲜血白发飘零,跪在地上仰面哭叫:“紫雯,紫雯!”声声哀嚎,刺痛耳鼓。
圣宗皱眉道:“这老匹夫好不知趣。来人,将他乱箭射死。”一声令下,一百名神射手,弓拉满月对准了铁镜心。紫雯和怨别离并肩而立,微风吹动神彩飞扬,真若金童玉女一般。紫雯喝道:“且慢,父皇,他毕竟救了孩儿一命,且让我问问他还有什么要求。”轻张了小口,喝道:“铁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就此说了吧。凡是紫雯公主做得到的,那便不难。”
铁镜心呆呆望了众人半晌,猛地直起身来哈哈大笑。他将白发向后甩开,笑吟吟道:“紫雯公主,小民别无所求。想那日你重病之时,我曾在你眉心滴了三滴血。如今你成了仙女一般,小民的三滴污血在您体内肮脏龌龊,那是有伤大雅的,不若将它还了小民,小民苟活于世也就安心了。”
怨别离喝道:“你这老儿只是找死,什么三滴污血?”转头道:“弓箭手射箭,让老儿血溅五步。”
紫雯摆手笑道:“公子休让气大伤了身子,这铁老先生确与我有不小恩情。今日我就把那血还了他,灭了他的思念。日后两不相欠,我也心安了。”当下拔出发中金簪将左手食指刺破,高举在空中,扬声叫道:“铁先生,你看清了。我将三滴血还你,只从今日恩断意绝,再无瓜葛。”
风吹发乱发随风散,铁镜心迷茫了苍白双眼,看着空中那纤纤玉指。
一滴血滴出来,变做千层劲气,摧心裂胆,便当那斩天斩地斩情丝的“斩天刃”。
两滴血滴出来,化成万道豪光,勾魂摄魄,分明那熄念熄情熄欲火的“奔月法”。
三滴血滴出来,幻出亿种真情,消魔见性,正是那炼气炼神炼纯阳的“奔日法”。
鲜血坠地,紫雯公主若被抽了筋一般,委身倒地。倾国倾城的容颜倾刻缩成桔皮似的老脸,满头乌丝也刹那变做了银发。她躺在地上迷幻着双眼,嘶哑地叫了一声:“镜心救我……”立便香消玉损,撒手人寰了。
铁镜心长笑不已,圣宗和怨别离同声喝道:“放箭,放箭!放箭射死这老匹夫!”一时间箭若飞蝗,铁镜心不闪不避直被千余支箭射透,成蜂窝一般。怨别离喝道:“来人,把那老儿尸骸捡了,磨成细粉挫骨扬灰!”言罢,回身对着紫雯的尸体落泪道:“紫雯,未曾想终是这老东西害了你。”却见紫雯的尸体渐渐腐败,流汁中飞出成千上万的小飞虫。怨别离惊叫道:“雯……雯……紫……”
那飞虫扑到人们脸上身上将细嘴插到皮肉里,恨命地吸血。众人但觉叮咬处一阵奇痒,不由用力抓挠,直出了血方才痛快些,心中俱恨恨道:“这蚊子好是可恶。”
兵士来报:下面找不到铁镜心的尸骸,乱箭之中只有一块巨石而已。
注:那日臧锣西正与周公对饮,闲暇时听庄之蝶讲了此事。那庄子尤道:“铁镜心虽名镜心却至死静不下心来,失了“斩天刃”、“奔月法”和“奔日法”,情丝难灭欲火中生,失了精气神三宝,最终来于土归于土,永坠红尘着实可惜。紫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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