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个儿的爹耍了的、有苦难言的林楠在家窝了两天,将一路骑马磨出来的伤养好了些,才出门露了露脸,吃了几顿接风宴,才消停了不到一日,柳湘莲到京,又在一起狠狠热闹了几天。
这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林楠向来畏寒,便不再怎么出门,开始窝冬。
他现在闲的很,巡盐御史的差事了了,鸿胪寺那边万事不管,是以这冬窝的比可他爹幸福多了,后来被实在看不过去的林如海提醒,才想起来交了差事,该去吏部报个到。
等再次出门,他才知道自己在坊间又有了新的外号,正被街头巷尾津津乐道——杀头的尚书,抄家的翰林,灭门的皇子……
林楠深感冤枉,是有不少人因为被他爹拿捏住丢了脑袋,可也不能算是他爹干的啊,他爹先前是御史,现在是尚书,哪个都没权利杀人,最多就是……建议一下?
还有李资,他的确在河道上杀了几个人,但是都只杀了直接作恶的,也就是在抄家的时候,牵连的稍微广了一点而已,这能叫灭门吗?那些人不都还好好活着吗?最多不过活的凄惨些罢了!
最最冤枉的就是自个儿了!天可怜见的,他什么时候抄过家了!那些盐商自个儿做买卖赔本了,也要算在他头上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惹的多天怒人怨呢!
等到了吏部,难免就要遇到熟人,比如说在吏部历练的四皇子李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林楠办完正事,正和几个熟人闲聊,李时便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见林楠含笑抱拳行礼,李时用一双略显清冷的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突兀的一笑,道:“林郎的差事,做的可真是漂亮,林家果然在江南,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江南,是姓林的呢!”
这却是诛心之言,说的一旁和林楠说笑聊天的官员们噤若寒蝉,神色不定的看着两人,李时身后之人,则用戏谑的眼神望向林楠。
林楠漫不经心的笑笑,道:“幸好陛下不是四殿下这般想法,否则咱们这些底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官了。”
李时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最多只能算是挑拨,但是林楠的话,却是直接指责他的胸怀气度不配做皇帝。
而且此言一出,不仅方才同林楠闲聊之人,就连李时身后的人都露出几分深思之色——没有哪个臣子,愿意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主儿,是个喜欢猜忌底下人的。若林家果真在江南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可是人家在江南无一劣迹不说,且现已经远离江南、合家赴京,结果将差事办的好了,倒成了错了……
只听林楠继续道:“好叫四殿下知道,这大昌的天下,不管是江南还是其他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的,陛下愿意让我们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我们这些做官的,就可以在哪个地方呼风唤雨。”
他不解释林家如何清白,他只说,林家的一切都是皇上赐的。
皇上能让他爹在江南为官十几年,就是信他,就是不怕他在江南影响大,而林家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道圣旨,立刻放弃一切,合家进京!这才是为君为臣之道!否则,一面让人在一个地方一直呆着,一面却又疑心他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这让做臣子的何去何从?
李时摇头失笑,道:“阿楠果然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是本王不好,不该和阿楠玩笑。”
又道:“时近年关,衙门里忙的厉害,阿楠回京十来天了,竟也没能替你接风洗尘——阿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坐坐?”
林楠不为己甚,笑道:“殿下正忙着,下官又怎敢多做打扰,不如等殿下忙完了再说好了——反正下官是闲人一个,什么时候都行。”
李时笑着应了。
林楠起身告辞,笑道:“前儿我在江南,抓了一个甚是有趣的人,昨儿刚好到京,现拘押在刑部,二殿下约我去刑部看热闹呢!再不去怕要晚了,下官这就告辞了!”
送走林楠,李时脸上的笑容淡去,同身侧的官员打了个招呼后,骑马出了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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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吏部的林楠并未去刑部,而是去趟珍宝阁,买了几件玉饰,和珍宝阁的掌柜七拉八扯的聊了小半个时辰,又去了户部。
林楠在户部晃荡了一圈以后,才去见林如海,林如海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若不是有相当要紧的事儿,绝不会在他处理公务的时候来打扰,是以将身边的人不着痕迹的打发了出去,问道:“怎么了?”
林楠道:“父亲,我发现,好像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因林如海总是翘班,所以他上班的时候还是挺忙的,闻言才放下手上正看着的卷宗,望向林楠:“很大是多大?”
林楠想了想,道:“就是连父亲和我,也只能做棋子的那种*。”
林如海微微眯起眼,做棋子吗?他可没这样的爱好……
于是微微一笑,轻飘飘道:“那就掀了他的棋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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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李资回京,林楠并不清楚他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回来,但是看李熙几乎笑歪了嘴的模样,也知道肯定少不了。
居前世清时统计,每个盐商的身家,多则两千万两,少则一两百万两,当然大昌因为林如海坐镇江南,盐商们挣得远没有这么多,但就算只有十之一二,许多个盐商累积起来,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熙喜的恨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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