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芳香浓郁的草药气味扑面而来。沉香、九香虫、鱼腥草、陈桔皮……诸般混杂,任天翔猛地里感到一阵亲切,好似回到了当年剑谷中,师父的炼丹房。
仁和药堂的掌柜见有客人进门,忙不迭地迎了出来,殷勤地问道:“客官是来抓药的吧?小店规模在大同算得是最大的。您要甚么珍惜药材,小店也能帮您凑齐。”
任天翔原打算开门见山问他那小姑娘的事,但转念一想,却道:“我要七钱玄参,五钱天葵子,二两刘寄奴。”
掌柜愣了一下,任天翔说的这三味药并不稀奇,但都是南方才有出产,大同地处塞北,却是并不多见。何况它们的药性互不统属,怎么会有人将它们同时入药的道理?
任天翔自然知道掌柜心中疑惑,心道我若不这样,如何找机会与你攀谈。当下微笑点头道:“掌柜的,我知道这三味药一时有些难办,不过仁和药堂既然是大同药局第一,该当有存货才对。”
说着,由袖中取出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递到掌柜的手里,道:“三味药虽不珍贵,但对我却是急需,掌柜若能帮我办妥此事,这锭银子作药资便是。”
那掌柜一听,急忙道:“那是那是,客官宽心等待,一会就帮您办妥。”
转身对一名在堂下捣药的小厮道:“刘二,快去库房取玄参、天葵子和刘寄奴三味药来。”
那小厮应命去了,掌柜的将任天翔引到座位坐下,又奉上了茶,自己在旁伺候着。二两银子足够买下十倍于此的药材,这样的大主顾,是万万轻忽不得的。
两个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了起来。
任天翔有意探听适才那小姑娘的事,说了没几句,话题便转到她的身上,问起了那小姑娘怎么会来仁和药堂抓药的事。
掌柜的不疑有他,答道:“那小丫头是吴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叫做巧儿。她小姐这些年体弱多病,一直是这个小丫头帮忙照顾呢。小小年纪,可也难为她了。”
任天翔凝神细听,又问道:“这吴家怎的不去找个名医,帮小姐诊治一番呢?”
掌柜道:“如何没有找过?吴家虽然比不上以前的李家,比不上如今的蔺家,但也是大同富豪之一,三四年的时间里,帮吴大小姐看病花掉的银子,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可是始终未见起色,说来也是可怜。”
任天翔微微点头,又道:“大病多年未愈,可曾想过用些药石之外的法子?”
“当然都试过了。”掌柜的道,“吴大官人这些年真是法子想尽,甚么阴宅阳宅风水堪舆,甚么水陆道场请神禳灾,都是没用。前些日子还说要找个上门女婿,冲一冲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任天翔一一听了,又问了些吴家的事,看看再套不出甚么了,等那叫刘二的小厮取了药草出来,便告辞出门而去。
出了仁和药堂,任天翔便寻路折返蔺府。众人正在心焦,见他回来都是高兴万分。
眼看任天翔手中提着三包药草,蔺紫烟问道:“任大哥出去抓药了?”
任天翔将药草随手一放,问蔺紫烟道:“蔺妹,你知道吴家的事么?就是大同做丝绸生意的吴应爵。”
“吴伯伯?我知道啊。”蔺紫烟没想到任天翔会忽然问大同商人的事,有些奇怪地道,“吴伯伯是我爹的好朋友,李向和西门无忧横行大同那时候,惟有他和爹爹同进共退,我蔺家生意没有被李向吞掉,也多亏有了他。任大哥忽然问起,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任天翔道:“那蔺妹必定知道吴大小姐的事了。你和她该当是旧识,可否将她的事告知一二?”
此话一出,旁边的欧冶子心道:“圣姑娘才刚被气走,怎么师父就急着问人家大家闺秀的私事了?他该当不会如此轻浮罢。”
蔺紫烟脸色也是十分怪异,看着任天翔,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修莫斯熟悉他的为人,问道:“三弟你这么急着要知道吴大小姐的事,是不是她有甚么危急?”
任天翔点头道:“虽然不能确定是否有甚危急,但她被精怪缠身,那是确信无疑。”
蔺紫烟知道任天翔虽然素来不拘小节,但也从不做危言耸听,他说这般的话,便是有了把握的。想起吴家大小姐连续数年抱病不起,说是精怪缠身,倒确实是颇有可能。
她与吴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不禁心头大急,急忙向任天翔询问详情。任天翔点点头,将今日大同街上的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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