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笑声把我从梦寐中震醒。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门外刺眼的冷光在扑面而来,伴着的是李静银铃般地笑声。
看见黑里床上的我,笑声嘎然而止,李静惊疑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开灯?”
我感到全身乏力、疲惫,睡眠并未使我恢复过来,反而更累。
“现在几点了?”朦胧中我问。
“都快十一点了!你这是怎么了?吃饭了吗?”
李静打开灯走了过来。
“明天我再偷点大虾给你吃!……”陈霄汉欢快的声音从门外响到屋里,又讶然顿止,“哦?皓哥你回来了?”
“唔,什么事这么开心?”我嘟囔地问。
“没什么,”李静急忙答道,“霄汉今天从面馆厨房里弄了点菜给我吃,我叫他下次别这样,老板知道不好。”
“还有吃的吗?”我抬起头,朦着眼望着他们问。
“你还没吃饭吗?”李静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那我看冰箱还有什么,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
“去去去!”我没好气地呼喝着霄汉,“没见人家换衣服吗?回自己房间呆着去。”
“噢。”霄汉答着,转身出去了。
“你不要弄了,我吃点面包就行。还有面包吗?我饿了一天了。”我挠着头从床边站起来,准备往厨房去。
“哟,面包今天忘了买了。”李静望着我说,“要不,我看还有没有……”
“搞什么搞!”我打断她的话,“不是告诉你今天要买面包的吗?你是怎么回事!”
“我——”李静欲言又止,定在那不动,望着地毯。
“行了,我自己看有什么吃的,你自己继续开心去吧!”我黑着脸沉重地往厨房走去。
空空地冰箱里,除了冷气什么都没有。
我靠!都瞎了眼了!什么都没了也不去买。
随手在案台上抓起一只杯子,从水龙头里我接了半杯水,心里还想着等会儿怎么去骂李静,猛喝了一口。
咯——
冰凉的水刺得我的牙一阵剧烈的酸疼,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奶奶的!真是他妈的人倒霉喝水也塞牙!
心里一股怒气没处发,恨不得一手把杯子摔了。
想了想,强咽下口气,端起了杯子,我看了看里面微澜的水,又坚忍着再喝下两口。
我打开橱柜四下翻找着,一抬眼,顶层一袋面包赫现眼前。
唔,肯定是大宇的面包。
虽然,其实已经不到一袋,剩下的却足以让我充饥。
管他呢,改天再买一包还给他。
我和着凉水啃着这种粗涩的超市里最廉价的面包——大宇总买这种便宜货。
唉,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上天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沦落到要啃这以前最鄙视的粗面包?还是“偷”来的面包!
我忽然想起了伯雾“顶好”烧腊店的烤鸭,想起了“川府火锅”,想起了西班牙大菜,想起了酒吧,想起了苏格兰威士忌。
我有多久没喝过酒了?
不记得了。
嗯,喝酒不好,会醉!醉得难受。
还是喝水好!
一杯白水加六七块面包下去,我感到脸上泛起了暖意。
人也真奇怪,喝下去吃下去的是凉水冷面包,全身却能透出热气。
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接着去找工作。
面包会有的,工作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李静不知道睡了吗?今晚上是不是……
赶紧扎好面包袋子,拍拍手里的面包屑,我欢快地劲头十足地向自己屋里奔去……
唐人街对这里的每个人来讲,也许每天都是老样子。
可是对于我,每天来到这里,都感到又充满了新的希望。
真的有希望吗?
这里的店铺只要是我认为能去问的都问过了,当然,大家的答复都非常的一致,那就是不招人。
到底还有哪一家没有去过呢?
我徘徊在路边的电话亭旁,假装想打电话的样子。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整天在这里晃来晃去,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听说本拉登准备到悉尼来玩炸弹,现在连路边的垃圾桶都被撤掉了许多,怕像我这样在街上瞎转的人一不留神顺手塞颗定时炸弹在里边。
唉,就是真想安炸弹,我也得有钱买才行啊。
对面就是“别不同”餐厅,到了吃饭时间,排队的人是会一直站到电话亭这边来的。
好在现在不是吃饭时间,我还可以多站一会儿。
为什么我就不到“别不同”试试?
因为听说好像是香港人开的餐厅,做的是粤菜,服务员说的都是粤语,所以我一直没打它的主意,不想自找没趣。
可是,凭什么不去试一下?
不会说粤语又怎么了?现在每年从中国来的留学生可有上万人,这上万人里面大多数可都不是说粤语的!并且他们的大多数又来了悉尼,来悉尼的大多数人的英文又烂得很,而这其中的大多数又一定会来唐人街,来了唐人街后,他们的大多数又必定会来尝一尝中国菜,尝中国菜那当然不会错过到“别不同”!可是“别不同”里的服务员的国语大都又很烂,或者干脆就不懂普通话。这样一来,国语很烂的服务员碰到英文很烂只会讲国语的那部分中国留学生,肯定大家都不爽。来吃饭的菜鸟们不爽了,下次可能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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