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电话回国内找你妈找不着,我就让国内的朋友亲自去你们家看看,当时你妈是给了我地址的。谁知道他去一了解,才知道你们家出事了。”
——这么说来,他跟我爸的事没有关系?那他到底是……
“当时我就想着跟你妈谈的项目肯定就没戏了。不久,又听到说你爸……”赵小华小心地望了我一眼。
“哦,没事的,都过去了。你接着说。”
“说你爸被判了两年。其实,我也开始庆幸我们的项目没谈成,要不你爸受的牵连会更大。”
“我不知道你爸是得罪谁了,据我所知很多事情本来没那么严重。我知道严格来讲,你爸是有违反规定的地方,政府官员不该参与任何经营活动。”
“可是从我跟你妈谈的几个项目来看,跟别的企业也没有什么不同。各项条款很合理,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她对发电用的煤的各项指标、质量都很符合国际标准惯例,并且出价也很合理。也不是说故意降低标准,出高价,从中自己拿差价、吃回扣。”
——难道他跟我妈谈的是替发电厂购煤的事?
“我跟政府部门的人打的交道多了,比你爸你妈‘黑’得多的人到处都是。”
赵小华突然意识到什么,“对不起,我不是说你爸妈‘黑’,我是说,他们根本就不黑。不是这么说,反正他们根本算不了什么。”
“总之,利用手里的权利干点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谁不是这样啊?你不干,总有人干。你就能保证现在坐你爸位置的人他就保准是‘包青天’?”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妈那单进口煤的项目虽然没谈成,但最近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从澳洲往滨州市运煤了!你说是谁在干?就算瞎子也能看出来!”
——唉,到底赵小华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这么说,你那段时间不见人是跑跟我妈谈的事去了?”
“是啊,我接连跑了新南威尔士的几家大的煤矿出口公司。后来我甚至亲自去了一趟矿山。还到西岸那边找了我几个朋友,他们早两年投资移民过来的,想叫他们担保。你知道,这里做生意没有本地企业支持根本不行。像国内那种跑单帮皮包公司根本没戏,人家理都不理你。”
“本来事情有点眉目了,谁知道我一回来一切就都变了。也怪我,心太切,没有跟你妈及时联系。其实我也是想搞出点名堂后再告诉你妈,没谱的事说来也是白说。”
“不管怎么样,虽然事情没有谈成,但我对澳洲的一些经济情况有了一点直观的了解,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就是花了几张机票的钱,当是旅游吧。比起你们来,我这算不了什么。”
我默默地听着,看着他滔滔不绝地一顿倾诉,我几乎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但,还是有几件事情无法解释。
我不由佩服起自己的定力,我不再那么轻易地就相信别人的说辞。我已经学会冷静有条理地思考。
“既然你这么说,就算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调查组怎么会知道我妈跟你谈的事呢?总不会我妈自己去‘自首’吧?”
赵小华狐疑地看着我想不到我会这么问。
“你这是在怀疑我?”
我没有否认。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赵小华可以对天发誓,我决不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我要是对不起朋友,让我不得好死!”
可我需要的不是誓言,要的是事实。我也会发誓,发誓有什么用呢?誓言是用来发泄的,不是用来遵守的!我还发誓要一辈子对小莎好呢!小莎?
“不管你信不信,我肯定没做!要不我给你看我的机票,再说我就是要检举,也不知道找谁呀?我要真的干了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我还会四处找你,今天这样坐在你面前说这些吗?”
的确,就算训练再有素的特工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并且,实在看不出继续这么做的理由。我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大宇?难道是大宇?
徐中不是说要我注意大宇吗?大宇当初为什么不敢亲自联系赵小华?难道是怕赵小华知道我的下落跟我联系?难道就是怕赵小华像今天一样见到我把事情讲清楚?难道他在故意栽赃给赵小华?!
“我问你,你跟我妈谈的事你到底跟谁讲起过?”我急切地问。
“我没有跟谁讲过啊?”赵小华沉思回想起来,“那些澳洲人他们根本不认识你妈,我那些朋友我当然要跟他们讲你妈的情况,但他们也不知道你妈的具体身份,更谈不上跟你爸扯上任何关系了。一旦提及你妈,我只说是某公司的代表而已。”
“还有谁呢?如果再细点的话,我也就跟大宇讲起过,但大宇不可能……”
我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就是他!”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还告诉了他些什么?”
“你说大宇?你们不是一起住的哥们,怎么……”
“先别说这些,你告诉我你跟他说过些什么?”
“跟你妈的项目我简单跟他讲了,关于那两万吨煤的进口计划,还有就是一些付款方式问题、运输问题。大宇不是学经济的吗?他应该会学这里的有关经济的法律法规,所以我拿出来跟他讨论过,请教过他一些运作规范方面的问题。当时我还没上正式课,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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