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离卡佩罗,重新回到远处的石柱上,声音变得阴森,"很好。你很有诚意。你对你妻子的爱出忽我的想象。"
"不要说这么多废话。告诉我怎么才能打开冥界之门。"卡佩罗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
"嘿嘿嘿!"又是一连串的阴笑,"方法很简单,但也很难。关键还是看你对你妻子的爱到底有多深。"
卡佩罗皱着眉头,阴沉着脸说:"我说过了,不要浪费时间。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杀了你的徒弟。"
"什么?"岚斯卡佩罗都惊呼出来,不敢相信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理由呢?"卡佩罗的语气中透着冷冷的杀机。他与岚斯的感情不是师徒两个字所能涵概的。它难道以为定了血盟就真的掌控了一切,除非它有高于他一半的力量。
那个东西无视他的愤怒,慢条斯理的说:"理由就是只有他才能打破阻止我们进入冥界的那道封印。当初在森林里,我就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能够使用托岚斯的那枚戒子。那自然他也能够使用阿修罗神剑。只要集合了这两者蕴涵的威力,就一定能够打破那道封印。但是,以他体质的是无法长时间承受那份力量的。"它停顿了一下,又"嘿嘿嘿"笑了起来,"时间无多,如果你再拖延下去,杜莎就会连亡灵都作不了了。"
卡佩罗没有说话,但他握剑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他知道他必须要在杜莎和岚斯之间选择一个。他该怎么办。
侧过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弟子,看着他破烂的衣裳,一身的血迹,以及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七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岚斯的时候。那个时候岚斯也是穿着一件破烂短小的衣服,满脸的血迹,坐在小巷口前,惊恐的看着来往的人群,随时准备逃跑。那一刻他突然想起年少时的自己。
他收留了岚斯,作了他唯一的弟子。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要比师徒情深,甚至超过了父子情。他将自己的所有遗憾都寄托能在岚斯的身上,得以实现。他在培养岚斯时,实际也是在重新塑造一个自己,一个没有遗憾的自己。所以说,岚斯不是他的弟子,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憧憬,一个满载他希望的憧憬。
要他逼死岚斯,那如同也逼死了自己。
"原来你并不爱我。"高高的石柱上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女子的叹息,哀伤而苦楚。
卡佩罗听到这个声音,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茫然的失声喊道:"杜莎。"他回过身,寻声望去。
石柱上那亡灵似的东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女子,端庄而美丽。一双眼睛凝视着卡佩罗,充满了幽怨悲愤。
"看来我永远都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她的眼睛眨动着,闪着泪花,仿佛随时都要落下,"十年前不是,十年后仍然不是。"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而如今你对我的爱,甚至都比不上你们短短几年的师徒情。你还是走吧。就让我作一个待死的亡灵,让我继续在这个森林里忍受一切苦难,一直到被其它的同类吞噬。你走吧,你既然不再爱我,又何必再管我的死活。"
"不,不,不是这样的。"卡佩罗喃喃的低声说着,"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包括我自己。"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犹豫?你只要转过身去,将剑和戒子递给你后面的人。只要他将那柄剑插进石像上的剑鞘里,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为何你都不肯去做。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多深?"
"好。"卡佩罗突然大声说,猛地转过身去,看着岚斯,神情变得异样,"岚斯,我这一生只有遗憾,没有惊喜。除了让杜莎回到我的身边,我再也没有其它的奢求。"他的眼神中是无尽的哀求,他从来没有这样去看一个人,"岚斯,帮帮我好么。你不一定会死的。"
卡佩罗的话,像一柄剑刺入了岚斯的胸膛,刺进了他心里。原来他这一生除了杜莎的复活,再也没有什么可惊喜的事情了,原来当初的那句想看到他穿上灰sè_mó法袍的话,只是随口说说的,他早已经忘记。
岚斯的心不断的往下沉,沉到脚底,沉出体外。卡佩罗是他的老师,但更是他的父亲。而如今他却要抛弃他。他在他的心中,从来就不曾重要过。
他茫然的接过卡佩罗递过来的剑,看着卡佩罗重新将那枚戒子戴到他手上,看着卡佩罗再次拉着他的手向托岚斯的石像走去,看着卡佩罗那没有痛苦只有紧张的表情,他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滚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呛啷!"一声,宝剑归鞘。岚斯右臂上的伤口再次迸裂,鲜红的血液留过手指,留过那枚戒子,沿着剑柄流进漆黑的剑鞘内。
"嗡嗡"的剑鸣声从鞘内传来,剑身不断的震动,强大的黑光从剑鞘内流出,沿着岚斯的手臂流向他的全身。
他灰色的魔法袍被一件黑光形成的铠甲覆盖。他的头发越来越黑,越来越亮,开始暴长。一件布满星辰的黑色披风出现在他身后。苍白的脸色有了红晕,眉宇之间透着英气。
他仿佛就是另外一个托岚斯。
他身后的十二尊神像突然转动,面部转向他。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磨盘转动似的声响。
他的披风开始飞舞,长可达地的黑发随着飘动。剑的鸣声越来越响,已如龙吟。
石柱上的女子忽然不见了,那个魔族再次现身,惊恐的喊道:"阻止他!快!快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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