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柏高离船。经过一个月的共处,又一同经历了一次生死大战,柏高已经把自己看成了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而对于镖行的人来说,也早已把他视为了兄弟手足。所以天一亮,船上的人都出来为他送行。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冰绡。镖行的二小姐托身体不好并没有走出房间。
和精明干练的姐姐相比,冰绡在镖队中显得沉默而内向。柏高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沉默的表象的背后,却是一颗奔放而执着的心。他心中虽然怀着一种再想见冰绡一眼的渴望,但又觉得冰绡不在似乎反而更好一些。尤其是想到一旦站在冰绡和雨弦中间的时候,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尴尬。
“雅步镖行”在豫章城的总管明格要回城管事,和柏高同路。二人进了豫章城之后,明格热情地邀请这个被视为英雄的少年去他的镖行做客。可柏高只想一步就踏到武夫之丘,哪里还愿意在半路耽搁,婉言谢绝了。
明格也不强留,详细向柏高说明了回武夫之丘的路途,怕他迷路,又画了一张地图给他。柏高揣了地图,向明格道了声谢,出城了。
豫章城到武夫之丘并不远,不过三四天的路程。柏高回到武夫之丘之后,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吉祥,而是径直敲开了羿的房门。
羿正在看竹简,乍一见到柏高魁梧的身材挡在门口,这个木部落的首领显得有些诧异,他看着柏高,波澜不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看了少年很久,终于用一种严厉却又不失慈祥的语气道:“你回来了?”
“是。”柏高跪倒在地,“对不起,让首领担心了。”
“你起来吧。”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出去一趟见些世面也好。坐下来跟我讲讲。”
柏高应了一声,在羿的对面坐下,然后把他这几个月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他视羿为父,自然事无巨细无所隐瞒。羿听到他被白虎咬断右臂的时候,忍不住轻呼一声,向柏高的右臂看去,目光如炬,柏高却能在羿的眼神中找到关切的流光,心中一阵温暖。
接着他说到瘦矮老人的出现。羿对这个老人似乎很感兴趣,详细问了老人的长相。当他听到从柏高口中说出“九星凌日”这四个字的时候,手中的书简“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心中的震惊在脸上表现无遗。
“首领?”柏高急忙问道。羿眼中茫然,没有回答。过了很久,这才摇摇手,说:“你继续说下去。”
于是柏高说他如何搭上“雅步镖行”的船,如何在树林中与冰弦筹划杀雷洛,如何与金部落的军队激战,又如何与“雅步镖行”的人分手,只是他和雨绡在船上的那一夜销魂被他在记叙中隐去了。
当羿听到金部落的军队跑到木部落来劫镖,以此设计陷害木部落的时候,紧锁的眉头在额前打了一个结:“你确定是金部落的军队?”柏高点点头:“他们的头领是一个叫炎罗的家伙。”接着,他把炎罗的长相特征和兵器详细地说明了一遍。
羿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对于这个贰负麾下四大名将之一的家伙,他并不陌生。只是木部落和金部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炎罗如果是个人行为那还罢了,但如果是奉了金部落首领贰负的命令的话,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趟镖押的是什么?”羿问。“兵器。”柏高回答,“运到扶桑城的兵器。”
“兵器?!”从羿的语气中,他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柏高回到武夫之丘的日子是腊月二十七,新年前的第三天。吉祥还有几个少年跟着计蒙长老到山上拉练去了,要除夕才能回来。柏高觉得无聊,从羿的房间出来之后,找昌意聊了会天,然后就跑到山后假伯的屋子。
屋子里的陈设依旧,柏高摸着屋中再熟悉不过的圆桌,以前和英招二人在这里寻假伯开心的场景历历在目,恍若隔世。可是,英招离开了,假伯也死了,这个屋子一下子就显得萧条寂寥,说不出的悲意。
柏高已经离开了几个月,没想到炉中的火依然还在燃烧。柏高找了个钳子,伸进炉中,过了一会,夹了一个木匣子出来。木在火中烧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丝烧坏的痕迹。
柏高把木匣子放在桌上,左看右看,却找不到打开木匣子的地方。他忽然想起假伯当天的动作,恍然大悟,于是把木匣子放进水缸里。水缸中顿时射出万丈霞光,木匣子缓缓开启,那卷羊皮依然安安稳稳地躺在木匣子中。
柏高将羊皮卷取了出来,展开一看,只见羊皮卷上画着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左手拿着一个竹简,右手握着一柄剑,站在一个竹楼旁边。在少女的身后,是几株正吐着花蕾的梅花,一条隐约可看见几尾鱼的小溪,还有远远几抹青山如烟。
画这幅画的人显然是个丹青高手,这个少女云鬓高耸,玉面桃腮,身姿修长曼妙,蛮腰盈盈一握,一双深邃的眸子顾盼间流动着水灵灵的光芒,竟像是从画中活过来了一样。
柏高心想:这个姑娘手中的剑,大概就是昆吾苦苦追求的露瑶剑吧?只是这幅画如果是暗示着藏剑的地点的话,那么又去哪里找这山,这溪,这木屋呢?
柏高把这画前前后后,正正反反都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他看累了,就随便地躺在地上睡觉,睡醒了再看,就这样也不知看了多久,心中依然茫然无绪。倒是这少女,亭亭玉立,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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