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高追了一会,见吉祥渐渐飞远,知道追不上,索性停下了脚步。他见吉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在道术上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虽然替她高兴,心里却也涌起了几分惆怅和失落,意兴阑珊,慢慢朝假伯的小屋走去。
出乎他意料的,假伯并不在家。这老头儿跑哪里去了?柏高心中奇怪,把屋前屋后屋里屋外翻了个遍,正要离开,突然发现门边放着一堆木屑,这堆木屑呈一种很奇特的几何状,这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柏高想起假伯在给自己讲授知识的时候,曾提到过行走在外相互联络的方法。“不会是想考考我吧?”柏高只觉得好玩,好胜之心顿起,蹲下身,对着木屑想了一阵,似乎有所发现,他跑到屋后,在房子附近很仔细地寻找,果然在路边又找到了一个特殊排列的柴堆。看来这是假伯故意留下来的暗记没错了。
柏高顺着暗记一路找下去,果然在一个瀑布旁找到假伯。
假伯此时正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大石上,以气势恢弘的瀑布为背景,他的身子显得异常渺小,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吹落到瀑布下的潭中。只见他盘腿而坐,双眼微合,膝上横卧一方古琴,双手按住琴弦,口中却念念有词。柏高感到很奇怪,但又不好去打扰他,于是在不远处找了块巨石把自己藏了起来。他刚把身子隐好,就听见假伯低声叹道:“你终于还是找来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传到柏高的耳中却很清晰,丝毫没有被轰雷般的瀑布声所干扰。柏高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假伯发现了,正准备出来,这时就听见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从瀑布中传来:“有两百年没见了,师兄身体可好?”
柏高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但他想,既然是假伯师兄弟重逢,一定有一些私密的话要谈,自己也不方便在这里偷听,于是正想转身离开。这时,就听见假伯冷冷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早点死吗?”柏高心中一惊,急忙又蹲了下来。
就在他蹲下的同时,一条人影从瀑布中飞出,翩翩落在假伯的面前,水雾遮天,他的身上却一点都没有被淋湿。柏高偷偷看去,那人却正是在开明谷中被他和英招救出来的昆吾。柏高心中暗暗吃惊,急忙伏下身,摒住呼吸,静静地听他们说些什么。
就听昆吾笑道:“师兄错怪我了,小弟可是一直在求苍天保佑,师兄平平安安地活着才好。要不然,师傅的‘露瑶剑’我又向谁去要。”假伯道:“师傅早知道你对‘露瑶剑’觊觎已久,所以在闭关前就嘱咐过我,绝对不能把‘露瑶剑’交到你的手里。”昆吾冷冷道:“师傅铸剑七柄,有哪一柄我不曾用过?为什么偏偏这柄‘露瑶剑’我却碰不得?”假伯叹道:“剑是有灵性的,非有缘人不能使。不瞒你说,‘露瑶剑’虽然在我这里,我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它。”昆吾冷笑道:“你无缘,却不代表我也无缘。你只要把‘露瑶剑’让我看一下,如果我也是无缘人,我立刻转身就走,绝不强求。”假伯摇头笑道:“想要‘露瑶剑’却也不难,破得了我这个‘浮光琴音’即可。”
昆吾哼哼笑道:“就算是天愚这个老家伙偏心,又传了什么宝贝的道术给你,恐怕我也未必就怕了你。”说着话,他盘腿坐下。假伯也不说话,十指拂过琴弦,铮铮如银瓶迸裂,仿佛铁骑踏碎冰河一般,只听得柏高心潮澎湃,那血液像是要冲突经脉汹涌而出。柏高急忙坐下,收神敛性,意念紧锁丹田,血脉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琴声渐弱,渐渐融入到背后的瀑布声中。瀑布声却越来越强,越来越响,似乎有千百只虎在里面咆哮一般,直震得地动山摇;柏高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到了空中,又被扔到了地上,越抛越高,几乎要晕旋过去。
这时就听昆吾淡淡道:“我到木部落之后,就一直四处打听耕父的下落。没想到这里的人竟没有一个知道耕父是谁的。直到我看到自己的假肢,这才想起来除了我亲爱的师兄,又有谁能够做出这么灵巧的假肢来呢?师兄啊,这两百年来你一直忙着做假伯来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我呢,一百四十年里,我呆在开明谷里,除了修炼道术再无其他事情可做。二百年前,我的道术便已在你之上;二百年后,你更非是我的对手。”他轻轻叹道,“你又何必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呢?”
瀑布声虽然响天彻地,昆吾说的每一个字却都很清楚地打在柏高的心上。他每说一个字,瀑布声就减弱一分,柏高的晕旋的感觉也随之减轻一分。昆吾话音刚落,就听到“噌”地一声,一根琴弦竟被假伯弹断。柏高心中一怔,这时就见昆吾伸出一指。
昆吾和假伯相距有三丈左右,也没见昆吾做什么动作,那一指却正点在假伯的眉心,脸上讥讽的表情一览无余:“你已经败了。”
在这个时候柏高哪里还藏得住?大叫一声“住手”,整个人向昆吾窜了过去。柏高曾经逐虎过涧,速度之快远非一般人可比。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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