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馋和尚抬起头来,只见一条鹰眸无须的黑汉大步走来,看样子四旬开外,手中倒提着一条丈八长的铁枪,器宇轩昂。身后跟着十余名粗壮的汉子,各个手提兵器。
一见这汉子,和尚与贺兰蝶衣不由得都叫出声来,贺兰蝶衣惊喜地叫道:“大哥!”而懒馋和尚叫的却是:“臭要饭的!”
和尚一见任长风,大笑道:“臭要饭的,你还没死呀!”说罢一拳打来,拳风虎虎,正是少林罗汉拳。任长风不敢怠慢,也是单掌相迎,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了数步,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
贺兰蝶衣亲见和尚的厉害,生怕大哥有失,忙上前抓住他,道:“大哥,你没事吧,这和尚厉害得紧!”任长风向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转向和尚道:“死秃驴,你也活得硬梆梆的,很好!”
和尚道:“这妮子说是你的妹妹,瞧你那模样,你爹娘怎能生出这般好看的女娃儿,不是偷来的便是拐来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任长风笑道:“你个糊涂的秃驴,我姓任,她姓贺兰,本是我的义妹,难不成你真的老糊涂了?”
任长风少年微贱时,曾沦为乞丐。后来得访名师,方练成一身惊人的艺业,成为我满天下的大高手。他少年时便与这懒馋和尚相识,两人架没少打,倒打出了一份非同寻常的交情。
和尚抓抓头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罢便一阵嘿嘿的憨笑。任长风道:“秃驴,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兄妹还要去寻另外几位兄弟,今日相救吾妹之情,他日再谢吧!”说罢一拉贺兰蝶衣,道:“五妹,咱们快快去寻你四哥,你与他在乱军中分散,只怕他与少主受人暗算!”
懒馋和尚道:“也好也好,你们便走你们的罢,洒家还要到功德林去吃苦禅大师的素宴呢,这死秃年纪大了,手也懒了,三年才下一次厨,可错过不得。”任长风道:“也好,咱们他日再见罢!”
贺兰蝶衣见这和尚一提到素宴便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又想到江湖上关于他的种种传闻,便知此公是个嘴馋的主儿,眉头一皱,忽地笑道:“大师说的功德林苦禅大师是师承千竹观竹叶道长吧,他的确有那么几道素菜做得还可以。”
和尚一听,笑问道:“姑娘如何晓得?”贺兰蝶衣笑道:“小女子少时曾救过一位受伤的道长。这道长甚是感激,便教了我几个月的素菜。后来我才得知这位道长的便是竹叶大师。”
“真的?”和尚大吃一惊,“苦禅大师不过被竹叶道长指点过那么个把月,所做的素菜便已名动天下。姑娘得此机缘,手段定然更加高明!”
贺兰蝶衣笑道:“高明可不敢讲,还算有些味道罢!可惜大师急着要走,不然倒可以尝尝小女子的手艺呢!”懒馋和尚忙道:“走是不急的,但不知姑娘的拿手好菜都有哪几味?”
贺兰蝶衣扳着手指道:“栗竽扣腩肉、极汁牛排、茉莉鲍片、兰花牛肉这几味算做得有些味道,至于罗汉净素面、普度众生、再塑金身、佛口散香、童子报晓、香泥藏针、群英荟萃、渔唱丰收、河塘青趣、酱爆仙翠、农家菜卷、东海明珠、猴头菇、绣球东瓜煲、火山乌云等,倒也能做那么几十道,只是佐料不易寻全,器具也未必称手,味道自然也略差了些。”
这个懒馋和尚,法名懒馋,真个名副其实,又懒又馋,一听贺兰蝶衣念出的数十道素菜名,忍住便要横流的口水,向任长风道:“臭要饭的,你现在身处险境,若是被人害了,洒家日后还找谁打架去!咱们这便同行,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混帐敢动你一根毫毛!”
贺兰蝶衣拍手笑道:“好哇好哇,大师,不如咱们便一道走吧,我每天为你做一道素菜,你看如何?”任长风素知这位小妹精灵古怪,知她是想利用和尚的嘴馋将之引为臂助,心中亦是大喜。但他为人素来刚直,只怕和尚不愿趟这淌混水,忙道:“死秃驴,现在我兄妹可是朝廷的钦犯,干的是掉脑袋的构当,你可不要因为嘴馋,丢了脑袋!”
和尚一听,笑道:“只要有好吃的,莫说脑袋,便是将和尚零割了又如何!洒家法号既叫懒馋,又岂可辜负了这个名号!咱们这便走罢!”此公倒也诚实可爱,一语中的,倒也无需任长风再多说了。
“大侠留步!”忽地有人道。众人闻声望去,忽见一个一身青衣的书生从路旁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一躬扫地。
这人身量不高,举止儒雅。待他抬起头来,众人一看他那张脸,竟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人竟然没有脸!
饶是任长风这样的老江湖,可能见过英俊无比的脸、娇羞妩媚的脸,甚至奇丑无比的脸,但他从未见过一个没有五官的脸。而这个没有脸的人偏偏就站在他的面前。
在一个人本来应该叫脸的地方,竟没有五官,甚至一点轮廓也没有,如同一张空白的纸。
贺兰一见只吓得心砰砰狂跳,心道:“这世上竟还有没有脸的人?”害怕地躲到了任长风的身后。
任长风毕竟是大高手,见多识广,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阁下有何见教?”那无脸儒生轻轻道:“适才在下探知,白袍狮子与少主被蔡州秦宗权麾下的白马三郎和金甲太岁接走了,他们要北上取道黄河,再逆河而上去蔡州。”
“他们现在何处?”任长风追问道。“此时他们便在东北方十里外的一片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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