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人,是练铅球的,一开始是业余选手,后来转为专业的。成为专业选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再见到他的时候,险些把我吓死,他那身材能装下四个我,胡须浓重,身上全是汗毛。
那时我俩只有十四五岁,我问他怎么这么老了。他摆摆手,说别提了,为了成绩,不得不注射了一点点激素。
当时我很吃惊他能用“一点点”来回答我。他刮掉汗毛就是个相扑,多点汗毛就是个黑熊。倘若他不是用的“一点点”,警察会不会把他当怪物抓起来是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说不定还得动用防暴特警。
半夜的时候,一辆车从门口推过,后边呼呼拉拉的跟着一大帮人。只有急促的脚步声,没有听到谁的哭天喊地,虽然我知道一定有眼泪在制造。
短短的四天里,我眼见两个人没有了。他们离去时的情况有很大不同,一个做了垂死的挣扎,两度从死亡线上又回过来,另一个却是悄无声息。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想法:倘若癌症的死亡率一定,别人死的越多,就说明我活的希望越大。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突然很害怕,心想自己是不是凶手?或者至少,他们把更多生的希望留给了我,而自己选择了对个体而言百分百的死亡,我活在世界上一天,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的生存?倘若我变得潦倒,他们是不是会失望?而我的未来又将怎样的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窗外的雨还很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这一夜的雨是咸的,是天堂里千万人对我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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