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听得心头火起,暗道:这姓程的小子着实可恶,待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整治得他哭爹喊娘!
杨隽的好愿景,但此刻却是自身难保。 ≥
宋樵应了一声,手上劲力一运,将杨隽甩了起来。
杨隽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景物模糊,甲板、栏杆快地贴面掠过,眼前忽地呈现出一片湛蓝。身体一轻,已经越过了栏杆,倒悬在船头。
张阳早已从地上爬起来,拿一卷绳索绑住了杨隽的双腿。
龙船行驶度虽快,在甲板上却十分平稳,几乎感受不到颠簸,但被挂在船头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此时海面的风浪并不算大,巨大的龙船破浪而行,激起海水却高达数丈。
晃动之下,海水入口,腥咸之味,**得很,杨隽被呛得连连咳嗽。
早在杨隽被高高抛出栏杆之时,有另外几个在甲板上的女弟子看见,几声尖叫便引来了一批同门。
但这些人看见程叙都缩了缩头。众人皆知程叙是个浑人,俗话说蛮的怕横的,玄天门弟子大多数都是老实人,不欲惹麻烦,便不上前来,只远远地看着。
杨隽心中固然气忿难抑,却于此时的难堪不甚在意,脑海中掠过的尽是楚恪的记忆。
楚恪的记忆力确然十分了得,对于任何耳闻目睹过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他只要稍加调动,就能回忆起来。
杨隽只要一见到相关的人,略一回想,楚恪与这人的过往,其时的情景、对话便历历在目,如同一部纪录片在脑中播放。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楚恪的记忆使杨隽迅适应身份,却也给他带来不少烦恼。
譬如此时,他除了大脑充血的眩晕感,眼前还浮现出楚恪曾经被程叙等人欺凌时的情景。那些痛苦感也是分毫不差地涌现了出来,心绪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胸中被愤懑之气充塞。
那些难堪的过往一幕幕地在杨隽面前闪现,不甘、愤恨的情绪在杨隽心头蔓延。杨隽有点分不清这是楚恪的情绪还是他自己的,但他此刻确实对程叙愤恨无比。
旧仇未解,又添新恨。
杨隽暗暗誓,要把程叙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加倍奉还,连带楚恪的那一份也一并销了!
船行得很快,激起的海水虽不是巨浪,打在船头却是啪啪作响。杨隽被海水兜头浇下,浑身上下几乎湿透。倒悬之下,海水涌入口鼻之中,更是狠狠地呛了几回。
“咳咳咳!”杨隽被腥咸的海水呛得咳嗽连连。
程叙听得声音,从上面探出头来:“喂,地爬子,海水的滋味可不赖吧?”
龙船随着行进在海上起伏,杨隽的身体也跟着摇晃,时不时被撞在船头。
这艘巨大的龙船船板都是由铁刀木制成的既坚且重,千锤百炼过的拳头能与之相抗,脊背骨却脆弱得多。
杨隽脊背撞上去咚咚作响,疼痛难耐,只觉得骨头都要断裂了。
更兼他为防海水呛入,口鼻紧闭,呼吸不畅,十分难受。杨隽哪还有空暇与程叙斗嘴?饶是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也只紧紧抿着嘴唇。
过得片刻,杨隽渐渐摸准了船行起伏的规律,适时调整姿态,或蹬腿或挺腰,调整姿势以避免撞到船身。
程叙见杨隽不与他搭话,顿觉无趣。刚才瞧这小子口中狂言,与往日大不相同,怎地现在又成了锯嘴葫芦?
探头一看,正见杨隽挺腰蹬腿,登时醒悟他这是在做什么。
饶是杨隽如此奋力,却仍逃不过被撞在船身的剧痛。即便他要闭着嘴以防海水涌入,都禁不住痛得咧嘴。
杨隽的窘迫却让程叙异常开怀,他哈哈大笑:“这铁刀木果然是名不虚传!”
程叙常年与楚恪打交道,深知这小子死鸭子嘴硬,纵是打他半死,口中也绝不肯出半句讨饶的话。
但他程叙又是何等样人,岂会明知不可得而放弃?
他眼珠子一转,笑道:“你叫我三声好爷爷,我就拉你上来!”
张阳和宋樵见程叙有兴致,吹法螺、敲边鼓好不起劲。
一个道:“程公子系出名门,他肯收你做孙子那是你莫大的福气,你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另一个道:“楚恪,你要是管程公子叫爷爷,那就是我们的孙少爷。以后我们再不敢打你了。”
呸,屁的名门!就连殷家也只不过是土豪暴户,你个狗腿子也敢称名门,真是好不要脸!
杨隽心头怒火丛生,被倒悬在船头还要谨防海水涌入口中及晃荡之下撞在船板上,无暇驳斥。
宋、张二人一唱一和,倒是越说越起劲。
杨隽心头火大,借着船下沉,他的身体被惯性抛起的时候,卷腹提气挺身而起,朝三人骂道:“狗娘养的王八蛋,我艹你老母!”
他这一句骂得爽快,骂完之后提气的一口气散尽,全身劲力一松,无处借力,再掌控不住身体下落的趋势。恰船自下而上昂起,杨隽“咚”的一声重重撞在了船上,直痛得他龇牙咧嘴。
他刚才一跃而起,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虽然隔着尺许,也将几点唾沫星子喷到了程叙脸上。
程叙面色顿黑,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张阳察言观色,忙上前揪住缚着杨隽双腿的绳子,手上运劲,让杨隽又咚咚咚地在船板上撞了十几下,这才停歇。
楚恪虽然不算重,但张阳手上劲力有限,晃了这几下也没了力气,只朝着底下骂道:“不识好歹的狗崽子,连你爷爷都敢忤逆,活得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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