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可开交
方氏脸色也慢慢地沉了下去，见杨氏转身要出去，顿时上前一步拦门口看着她说：娘，原本我是觉得，你是长辈我是做媳妇，我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今天大过年，我不想因为这事儿扰了全家高兴劲儿，但是娘，虽然我一心一意想孝顺你，想好自己本分，可人心都是肉长，这一句句话跟刀子似，捅人心窝子里是会疼。芍药住我家爹娘一直都补贴我们粮食或者是银钱，我当这是爹娘心疼我们，怕我们家孩子多日子难，可我别上面也都没亏待过芍药，娘你说我不把芍药当亲生闺女疼，可这两年多我给茉莉置办嫁妆时候，也陆续给芍药添置，荷花今年赚了点儿银钱，也分了一份儿出来给芍药贴补私房，就是为了让她以后出了门子不至于手里没钱儿。”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方氏顿了顿歇了口气说：娘，我知道你一直疼老三，虽然老三如今不家里了，可做娘心我也懂，我也知道你心里搁不下，就跟我惦记博荣似，他还只不过是城里念书，可每到家里吃饭时候就惦记他学堂吃好不好，一旦变天儿就担心他有没有加衣服，老三如今不知去处，娘肯定比我惦记博荣还要惦记他。而且芍药那孩子是吃了不少苦，所以你疼芍药、偏心芍药，我家两个闺女都不争啥，我心里也都不觉得委屈。可是娘，你若说我对芍药不心力，上有天、下有地，满天神佛都看着呢，若是我有半点儿不经心，让我立时天打雷劈，过不了这个年去”
杨氏听了这些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想法，方氏话确戳中了她心窝子，这几年她几乎都没有停下记挂老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十月怀胎，那是身上掉下来骨肉，不要说从小拉扯到大，尤其是过节过年时候，每每看到老2和老四全家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她就忍不住想如今老三哪儿，有没有吃苦，日子过得如何，可她这会儿被方氏激得，丝毫不觉得自己太过偏心眼儿，而是怒道：你用不着跟我这儿赌咒发誓，当初芍药娘那瞎话儿和赌咒就跟闲磕牙似，张嘴就来，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也没说你怎么着，可老2和你都已经有五个孩子了，我看你连自家都惦记不过来，以后芍药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今年，把孩子好生地安排妥当了，我以后死也能死得闭上眼了。”
方氏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胸口闷疼，憋得几乎要喷出血来才能舒缓似，半晌才抖着声音说：哈，这可真是好笑，我为这个家操心了十几年，如今、如今把我跟芍药娘相比是吧？不少字我还不如她了是吧？着说着气急反笑道，“我算是想明白了，我还当真是不如芍药她娘，我打根儿上就错了，我就不该孝顺公婆，我就不该任劳任怨，我就该天天撒泼耍赖，我就该天天打骂孩子，我就该把我男人撺掇天天不干好事儿，我就该……”她实说不下去，转身摔了门就朝外走去。
杨氏刚才话也是赶了气头上说得，话没说完自己已然心里后悔，可后面被方氏一番抢白，让她也气得伸手按住胸口，追出去几步冲着方氏背影嚷道：有本事你就别来过这个年”看着方氏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又气闷地直跺脚。
她俩吵到后声音越来越大，灶间和东屋人早就听到了，但是方氏里面堵着门，外面也不敢使劲儿地冲进去，祝永鑫见方氏走了，扯了老四一把示意让他劝劝杨氏，自己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祝老四伸手扶住了杨氏道：娘，你这到底是要干啥，二嫂这么好儿媳妇你还有个啥可挑？而且今天大年三十儿，有啥事儿非要今个儿闹腾？”
“你小子说啥？你说我闹腾？”杨氏气得抬手朝祝老四打去，“你们一个个翅膀儿都硬了是不是？你们如今都有媳妇有儿子，用不着我这老婆子，就都开始嫌我碍眼了是不是？一个个都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咋就生了一窝子白眼儿狼啊”
林氏本来刚绞了湿帕子要递给杨氏让她擦脸上眼泪，可听了这话伸到半截手立时顿住了，缩手把帕子丢回了盆里，解下围裙扑打扑打身上道：我过去看看二嫂咋样了”说着也不等杨氏说话，就径直地朝外头走去。
祝老四气得一跺脚，先扯着杨氏回屋道：外头冷，咱回屋再说。”
进屋后就听见祝老爷子屋里一边咳嗽一边问：幺儿媳妇，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跟博荣娘大过年吵个啥咧？”
老祝头屋里劝了几句，把地上玩儿大毛、二毛都打发到炕上分散老爷子注意力道：爹，你看着点儿这俩小，我出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儿，自古就是亲娘俩儿也都没有不顶牛儿，婆媳间哪儿有不拌嘴，肯定没啥大事儿，用不着着急。”说罢就急急地去了西屋，进门见杨氏正坐炕上哭，气得拍桌子道，“大过年你吵架拌嘴也就算了，这还没完没了了？哭个屁啊，留着你那猫尿等我死了再哭吧”
祝老四本来还指望老祝头过来劝解几句，结果听他这话还不如啥都不说，赶紧给打住道：爹，你这是来帮忙还是来添乱啊？”
“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儿去，我跟你母亲说话有你插嘴份儿？”虽说这几年老祝头很少发威了，但是对家里孩子来说，从小到大余威犹存，所以老祝头眼睛一瞪，顿时把祝老四瞪得老实了，然后厉声道，“老爷子身子还没好，我不管你们到底为啥闹腾，谁要是敢大过年给老爷子添堵，那可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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