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都这样说了，祝永鑫自个儿也没什么意见，天冷也懒得赶车，便揣好了钱溜达着走过去。
到了医馆一看，还敞着门板挂牌开业呢，郑大夫自己举着本医书诊案后面翻看，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说：“是来看病还是出诊？”
“亲家，咋大年三十儿都不歇业？”祝永鑫把手里东西搁下，也不跟郑大夫客套，便径自坐到火墙边上取暖。
“行医人，病患不分过年还是不过年，左右我也无事，便开着也不打紧。”郑大夫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孤身一人，不开门反倒是空落落地无事可做。
不过祝永鑫本也不是心思太细腻人，便也不绕弯子道：“我过来接你去我家过年。”说罢又觉得自个儿连个板车都没赶来，说是接人不太合适，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不过我是走过来，咱俩还得走回去。”
这句话反倒把郑大夫逗得哈哈一笑，原本想说推辞倒是数咽了回去，因为知道自家亲家不是那等假模假样人家，从来都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做不出那种口诚心不诚事儿，所以也不作态矫情，直接起身儿道：“行，等我进屋换身儿衣裳，我这儿还有上次别人送好酒，本来就想着等你过年来了一起喝呢，这回正好，拿去大家一起尝尝。”
郑大夫到了后面，换上前阵子女儿刚送来衣，重拢了拢自己发髻，扭头看见妻子灵位，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已经摩挲得发亮牌位，从一旁捻出三根香点上道：“秀娥，你放心吧，女儿嫁了一户好人家，不但对女儿很好，对我也是诚心诚意，我没有辜负你临走前嘱托，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到下头去见你，我也都有底气了。”
说罢将香插入牌位前香炉内，屋里转悠着想拿点儿东西，总不能空手上门做客，可他一个孤身男人，家里能有什么能拿出手送人东西，后好容易想起之前妹子送一块尺头，拿纸卷了打算送给祝永鑫，又从架子上好，寻思女婿和祝家小丫头应该都喜欢，可是下头还有两个小……他屋里又转悠了一圈，寻了个包袱皮把之前学徒给买鞭炮包上拎着，心道这也就该差不多了，后想起方氏，自己一个大男人送给亲家母东西不合适，不过先给女儿再让她送倒也不错，从床头柜子里拿了亡妻首饰匣子，挑拣出一支银鎏金耳挖簪，用纸包好揣进怀里，夹着纸包拎着爆竹，回身把门锁好，又去柜台里拿了那坛好酒，这才大包小裹地走到前厅。
祝永鑫忙上前接着：“这都是啥东西，咋还拿这么些。”
“没啥，给博荣拿了几本书，还有给孩子爆竹。”郑大夫给医馆上好了门板，出门就招手叫了一辆马车，两个人坐进去把东西放好，朝祝家过去。
马车刚门口停稳，祝永鑫跟郑大夫抢着付钱，博荣听见动静迎出去，见是岳丈来了，忙帮着拎东西往屋里迎，小秀见是自个儿娘家爹来了，知道公爹没那么细心，定然是婆母主意，拉着方氏手差点儿落下泪来。
方氏忙扯着她说：“大过年，可不作兴哭，你看宝儿都直瞅你呢，做了娘人还哭天抹泪想啥样。去招呼你爹进去坐，我去给沏茶。”
小秀跟方氏抢不过，便拉着郑大夫进屋说：“爹，你先坐，我去把宝儿抱进来。”
郑大夫见这会儿屋里就自家闺女，忙从怀里掏出那包着簪子纸包塞给她道：“我今个儿出门前刚跟你母亲叨咕呢，爹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不过给闺女选亲事可是没马虎，你婆婆是个通情理好人，我出门前拿了你母亲以前一支簪子，你今晚抽空去送给你婆婆，你打小没了娘，人家没嫌弃咱还对你跟亲闺女似，你以后得好生孝敬你婆婆才是。”
“爹，瞧你说，这还不是应该嘛”听到郑大夫提起自个儿娘，小秀也有些伤感，不过还是接过簪子揣到怀里，又对他说，“爹，女儿如今也已经是做**子母亲了，不似以往家跟孩子一样，爹这么多年拉扯我长大也不容易，如今只剩你一个人我也放心不下，若是有合适爹便再寻一个吧，好歹有个人帮你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老来也是个伴儿不是？我想娘九泉之下也不忍心看着爹这么一个人孤苦到老。”
郑大夫连连摇头道：“这事休要再提了，你也用不着陪我，把宝儿抱进来我帮你看着，哪有婆母外面忙活，做媳妇闲着道理，去”把小秀打发走之后，郑大夫自个儿也有点儿失神，当初洞房花烛夜对妻子承诺，一直都没忘记，虽说一共只做了几年夫妻便天地永隔，可是自个儿也从未动过再娶念头，这会儿被女儿再次提起，也不免心里叹自己命苦。
不过也不等他感慨时候太久，宝儿便咯咯笑着被小秀抱了进来，脆生生地叫了声姥爷，虽说发音不太准给叫成了“恼爷”但还是让郑大夫美得不行，伸手接过来宝儿说：“咱们宝儿真灵巧啊，这么大就会叫人了，过来跟姥爷玩儿好不好？”
荷花端了茶进门，祝永鑫也去换了衣服过来陪着郑大夫说话，两个人逗着宝儿，扯扯闲话，一下午倒是飞也是就过去了。
祝永鑫探头出来道：“咱家人也不多，也没外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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